首頁 > 鐵心要你怕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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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頁

 

  「可以出來聊聊嗎?」冷不防地,荊權赫提出要求。「我需要跟人講講話。」

  「啊?可是,現在不早了。」她詫異道。

  「我就在你家門口。」荊權赫說出更勁爆的。「依照我們的『約定』,你現在有義務出來跟我聊一聊。」

  「什、什麼?你已經在我家門口了?」黎雨嬋的心臟差點跳出來。

  她剛剛才數落過芳姨而已,現在荊權赫一聲不響出現在家門前,若被芳姨看見,那不是拿磚頭砸自己的腳嗎?

  「對!我已經來了。」荊權赫態度堅持。「我們現在處境相似,你爸爸住院,我媽也病得不輕,你不覺得我們兩個真的是同病相憐嗎?除了你,誰有興趣聽我講媽媽生病的事情?」

  「那——好吧。」黎雨嬋被他說服了,本來他找她就不需要任何理由。

  她欠他的,黎雨嬋沒有忘記。

  當初,是她自己答應願意陪他做任何事,現在荊權赫只想找人聊天解悶,她有什麼理由推辭呢?

  幾分鐘後,黎雨嬋在家門前上了荊權赫的車。

  怎料,這一切卻全部被閻禾芳看見了。

  「哼!這死丫頭敢教訓我?!原來是她自己搞上了人家,還給我裝淑女咧!哼!看我怎麼整她!」

  閻禾芳倚在窗前,瞪大眼睛看著黎雨嬋坐進荊權赫車裡,一見車子離開視線範圍,馬上一不做二不休地拿起電話。

  「喂,大洋嗎?我是芳姨,你還沒睡吧?芳姨有件事情一定要告訴你,你聽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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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子停在台北著名的河濱公園草坪,前方是潺潺蜿蜒的河水,視線再往前伸,恰好可以望見繽紛轉動的摩天輪。

  「心煩的時候,我都會開著車來這裡——」荊權赫眼光投向前方,慨然道:「一個人安靜地看著燦爛光亮的摩天輪在天際間轉動,再枯萎煩躁的心也會沾染摩天輪的歡愉氣息,七彩顏色很快替換低沉灰色心境——」

  「真巧,我也喜歡摩天輪。」她也幽幽訴說著。

  夜幕中,黎雨嬋看不清他的表情,伹她清楚地感受到他的心境與孤獨時的自己雷同。

  「小時候,我爸爸每年寒暑假都會帶我去日本迪士尼樂園,跟爸爸一起坐摩天輪是我最幸福的時候。」她回想起快樂的過往。

  「呵,我跟你不一樣。」荊權赫苦笑,歎息。「對我而言,高掛的摩天輪代表母親對我的愛。很久之前,在我母親還沒來得及帶我去坐摩天輪,她就病了。」

  「聽起來,你母親的病似乎很久了。」

  「嗯。」荊權赫不再多說,只輕輕「嗯」了一聲。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黎雨嬋不多追問,每個人都有不能碰觸的傷口,她能瞭解。

  不說話的兩人同坐車內氣氛有些僵,黎雨嬋默數呼吸,遙看摩天輪,當下產生

  一種恍惚、不真實的感覺——

  怎麼會是他?怎麼會和荊權赫並肩同坐車內?

  這樣的場景,不是該和心愛的男人談情說愛嗎?不多久前他們是誰也不認識誰的陌生人啊!

  世事難料……黎雨嬋這時才瞭解這話語的意涵。

  對於未知的明天,誰也說不準會發生什麼事——突來的荒謬脫序感令她不由得輕啟朱唇笑了。

  「怎麼了?什麼事這麼好笑?」荊權赫不解詰問。

  他側過臉看她,眸中透出溫柔,平常少見且不尋常的親暱,令她微微心顫。

  無庸置疑,荊權赫是個迷人的成熟男子,倘若他們不是因為這「奇妙」的因素而相識,或許她會掏心掏肺地愛上他吧?或者……應該這麼說,像他這種裡外兼備的出色型男,大概沒有女孩子不對他動心才是。

  「我覺得好好笑喔,怎麼會跟你跑來這裡看夜景。」黎雨嬋忍俊不住,舉手輕搗雙唇。「你不覺得嗎?這麼美的地方,照理應該足要跟心愛的人來才對嘛。真的好怪喔……」

  「呵,你的意思是說,跟我來這裡很煞風景嗎?」

  荊權赫笑得一臉尷尬,他不知道小女孩的心中是這麼想的—難道,她認為他不配帶她來這裡?

  「也不是煞風景,就是很怪。」黎雨嬋說著說著又笑了。

  只見她歪了歪頭,想找出合宜的形容詞句。

  「不然你說說看,你會帶女朋友去什麼地方?總不是去故宮看翠玉白菜吧?像我們這樣並肩仰看摩天輪,感歎各自童年的幸與不幸,你為你母親的病心煩,我也正為家裡的事情悶到不行——這該叫做談心,怎麼會我們倆跑來談心呢?真怪。」

  「誰說我們不能談心?」荊權赫正色打斷她的蔑笑。「在你心裡我是什麼樣的男人?只懂得占女人便宜的色鬼怪叔叔嗎?你以為我帶你來這種黑漆漆的地方就一定有不良企圖?」

  「你幹嘛啊?」黎雨嬋被他的疾言厲色嚇到,瞠大眼睛。「你生氣啦?我只是說出自己的想法,又沒別的意思……」

  方纔靜好平和的氣氛全砸了!

  荊權赫緊緊抿著唇,鼻翼間急促喘氣,他真的生氣了!

  黎雨嬋像是誤踩獅子尾巴的小笨羊,觸怒了兇猛野獸也不知怎麼逃,光會嚇得發抖不知如何是好。

  「唉……」良久,荊權赫沉沉吐出一口氣,一字字清晰問。「如果不是你父親突然生病,再加上啟基營運出問題,你跟我會在什麼情況下相識?」

  「什麼情況下相識?」黎雨嬋不瞭解他在間什麼,只是喃喃重複著他的問題。「這……我想不到耶,或許我們一輩子都不會認識吧。」

  「是嗎?」荊權赫柔聲再問,他泰然自若地靠近她,銳利的眸中不知怎地覆上一層難解的迷離,低著嗓音問道:「回想那天,你不顧一切闖進招待所找我,一路以來可能面臨的危險和難堪,你不後悔嗎?」

  「我——」黎雨嬋被他的眼神定住,微張口,說不出任何字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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