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後,楚蒂咬著原子筆桿在客廳來回踱步,不時瞪著那幅畫發愣。
問題是,要怎麼看?總不能直接跑去撥開他的頭髮,他鐵定會把她當神經病的。
也許拿棒子敲昏他?不行!萬一他不是傑克,她會被古傑那冷血蠍子宰了。
想到古傑,楚蒂不由得蹙起眉頭,古月誠和古傑是表兄弟,她的傑克沒那麼冷血。
啊,煩死了!她走到畫前,瞪著那匹白狼。
決定了,她要麻醉他!
※ ※ ※
拜託……別死……
搞什麼鬼!古月誠整個人從床上彈起來,他才閉上眼而已,就聽見耳邊響起那女人的哭聲,明知道屋沒其它人,他還是看了看四周。
只有傑克而已,它連頭都懶得抬,只睜開一隻眼瞄他,便又繼續睡覺。
心跳急遽跳動,他不解的抹去臉上的汗水,這他媽的到底是怎麼回事?難不成他真的瘋了!
他聽到那哭聲竟然感到一陣恐慌不安,還有……心疼,他甚至在乍聽到的瞬間差點開口告訴她他不會死的,而他卻連那女人是誰都不知道。
古月誠瞪著眼前的黑暗,只覺得一股挫敗的無力感佈滿全身,那女人一定和他遺忘的那一年有關,他覺得她哭泣的聲音在啃噬著他的心,他不喜歡這個樣子,非常非常不喜歡!
整個晚上,他不敢再闔眼,生怕又聽到那絕望的啜泣聲。
※ ※ ※
第二天,古月誠一早就下樓辦公,臉上滿是因失眠所造成的恐怖陰沉。
當他瞧見他那新來的秘書穿著比昨天更加花花綠綠時,臉色更加難看。他不敢苟同的看著她臉上那銀亮的彩妝,雖然沒昨天那麼厚的粉,但她只要稍微一動,她那張臉就會反光,刺眼得讓人厭惡;然後是她身上那像香蕉顏色的套裝,再加上兩個又圓又大的銅製耳環,還有腳上那雙天藍色的三高跟鞋,以及螢光綠的指甲。老天,螢光綠耶!
他不敢置信的看著她身上各種恐怖的顏色,開始懷疑這女人有嚴重的色盲。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相遇,又各自避開。
古月誠想著,他一定要找羅芸叫她改一改,或許弄一套制服給她。
楚蒂則想著,她要找機會接近他,好方便她用麻醉針刺他。
一個上午,就在兩人各懷心思中平靜過去了。
十二點一到,古月誠便去總裁辦公室找羅芸,楚蒂見他往總裁辦公室走去,便沒有跟上,只是望著他的辦公桌,思考要在什麼時候下手。
「楚秘書,你叫的便當來了。」外頭的小姐替她送便當進來,楚蒂接過放到桌上,便走向總裁辦公室打算叫古月誠吃飯。
「你不知道她有多恐怖。」古月誠的聲音從門內傳出來,楚蒂驚訝的收回敲門的手,側耳傾聽門的談話聲。
「怎麼個恐怖法?」羅芸坐在古傑腿上餵他吃飯。
「你該看看她身上的顏色,我從沒見過有人身上有那麼多恐怖的顏色,還有她臉上的粉,我懷疑她一天就用了一整盒的粉餅。」
恐怖?!楚蒂瞇起眼,這傢伙竟敢說她恐怖。
「公司沒有限制員工穿著打扮的規定。」古傑不悅的瞪他一眼,不高興古月誠在吃飯時間打擾他和娃娃的獨處。
「是沒有規定,但也不能太離譜吧!還有她的眼睛怎麼會腫成那樣?還有她的聲音,她每次開口,我都得極力克制摀住耳朵的衝動。」
她要把他給宰了!楚蒂在門外握緊拳頭,免得忍不住衝進去痛揍他一頓。
「你需要的是秘書,不是花瓶。」這次換羅芸不高興了。她冷著臉道:「楚蒂會說六國語言,心算上段、速記一流、中文輸入一分鐘一百五十個字。她的能力比你歷任秘書都還要好上幾倍,能請到她是你的福氣,她想怎樣打扮是她的事。」
說得好,楚蒂嘴角揚起微笑,不愧是她的好姊妹!
「那至少叫她收斂一點。」古月誠洩氣道。
「你是她的上司,自己去和她說,別拿這種事打擾我吃飯。」古傑趕他出去,他非常清楚那女人有多難纏,他才不想和那女人打交道。
楚蒂決定現在是敲門的好時機,她可不想聽到那男人再用其它字句污蔑她。
「進來。」她掛上笑臉進門,「副總,便當來了。」
「知道了。」古月誠歎了口氣,轉身走回自己的辦公室。
羅芸等他出去後,才對楚蒂說道:「你知不知道,你看起來真的很恐怖?」
楚蒂低頭看看自己一身的打扮,「我心情不好,需要亮一點的顏色。」然後抬頭看著好友,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現在更糟了。」
楚蒂出去時,古傑開口提醒道:「記得留他一條小命。」
她的回答是一臉燦爛的微笑。
羅芸和古傑看了後,雙雙在心底替古月誠禱告。
※ ※ ※
楚蒂慢條斯理的吃著便當的飯菜,雙眼卻盯著閒置在角落的高爾夫球桿,然後再瞄了尾戒一眼。
她改變主意了,賞他一記麻醉針太便宜他了,她要敲昏他!
可惡!竟敢說她雙眼浮腫、一天用掉一盒粉餅、聲音難聽得讓人想摀住耳朵!
現在想想,高爾夫球桿似乎不夠看,也許用他桌旁那個巨大的清瓷花瓶,一想到它很可能價值不菲,就讓楚蒂更想用那花瓶砸他了。
古月誠大禍臨頭猶不自知,還三不五時的對著楚蒂皺眉。看著她那身可怕的打扮,他胃口全沒了,將剩下的便當全丟進垃圾桶,他起身打算親自叫她改改身上的裝扮。
誰知才站起來,一股劇烈的抽痛驟然從腿上傳來,令他呼吸一窒,痛得差點跌坐在地上,他及時抓著桌緣,臉色蒼白的等待那陣劇痛過去。
老天!楚蒂丟下所有報復的念頭和還沒吃完的便當,想也沒想的就衝到他身邊。
「你怎麼了?」她扶他到沙發坐好,免得他摔到地上。
「這是經常性的。」古月誠緊抓著右大腿,勉強扯出一個微笑。「不過你可以放心,我從來沒因此而昏倒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