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不……」她摀住嘴,不敢想像他再次浴血倒地的模樣,突然,她瞭解到他腿上的傷就是那次造成的。「他的腿……」
「沒錯。」羅芸點頭證實她的想法。「他右大腿中了一槍,另一槍則打中他的手,不過不嚴重。傷還沒有好,他就迫不及待的想下床,也許他潛意識還記得自己曾在床上昏迷了半年,所以不想再躺在床上。」
「記得?我不認為他還有一點記得。」她甚至不認為他是她曾愛上的那個男人,他們倆是如此完全截然不同的人。「你打算怎麼辦?」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楚蒂既困惑又不知所措,還能怎麼做?那個男人不認識她,而她也不再確定自己熟悉他。
「至少幫我及古傑也幫他個忙。」羅芸語重心長的說。
楚蒂疑惑的看著她,不解她話中之意。
「別讓他毀了那條腿,他不肯回醫院,也不肯吃藥。麻煩你試著塞些藥到他緊閉的嘴巴,順便顧好他那條小命,不管他怎麼想,的確有人想要他的命,甚至在他失蹤的日子都能查出他的行蹤,看來那些人絕不是一時興起決定追殺他的。」
楚蒂望著冷靜的羅芸,臉色蒼白的伸手揉著額際,「還有什麼是我應該知道的秘密?」
「這你得問他。」說完,羅芸往後靠向椅背。古月誠是殺手白狼這件事得讓他自己說,雖然她很想知道楚蒂發現這件事時的反應,想必會很精采。
楚蒂和白狼曾交手數次,但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爺愛開玩笑,他們倆從來不曾打過照面,真的一次也沒有。
好笑的是,幾乎有一年半的時間,他們與楚蒂都在找同一個人,先是古月誠後是傑克,其實他們一直知道他人在哪,只是沒人知道傑克就是古月誠而已,白白浪費一堆人的時間。
想想她甚至有好幾次送楚蒂去醫院照顧他,卻從沒想過要上去看看,因此錯失他的消息。不過老頭大概不會覺得這有多好笑,古傑也是。
對了,她還得通知辰天和藍星的人別再浪費時間找傑克了,他大爺此刻想必正舒舒服服的待在皮椅上吹冷氣呢。
回到辦公室,楚蒂便見到古月誠在沙發上睡著了。他似乎睡得很熟,整個人看起來好放鬆,她不由自主的走到沙發前蹲下看著他,這時的他看起來就像傑克,黑髮的傑克……
但他不是,這個穿著三件式西裝、英俊挺撥、文質彬彬的男人,不是她的傑克,不是那個總是笑容滿面、單純傻氣的傑克,他是古月誠。
楚蒂輕歎口氣,摘下他鼻樑上的眼鏡放到一旁,不用細看她也知道那是平光的,替他蓋上外套後,她便轉身回到自己的位子。
陽光被擋在有色的玻璃窗外,冷氣降低了室內的溫度,她坐在電腦前輸入資料,心明白的知道,無論他記不記得她,她的確是鬆了一口氣當她見到他安穩的躺在那。
第五章
古月誠不知道羅芸是否和楚蒂說了些什麼,但他很高興她在第三天上班的時候,身上不再有五顏六色的東西,臉上的濃妝也不見了,雖然三的高跟鞋還在,但他已經很謝天謝地了,早上進辦公室時,他還一度懷疑自己走錯間了。
去掉了那些恐怖的顏色,他開始發現她能力真的很好,就像羅芸所說的,能請到她是他的福氣,尤其當他發現古傑不知道發什麼神經,丟了一大堆事情給他的時候,他才體認到這新來的女秘書的確很厲害。
他的視線不經意的溜到沙發上,有些奇怪昨天他怎會睡得如此沉,甚至睡掉了整個下午,而且沒有作夢,也沒再聽到那女人的聲音。本以為他終於擺脫那夢魘了,誰知道昨晚又開始了,他看著沙發狐疑的蹙起眉,也許這地方風水較好,他是不是該考慮晚上也睡在這?
「副總,二線電話。」楚蒂粗啞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
真可怕,那聲音真像烏鴉叫。不過看在她能力高超的份上,他想他可以忍受的。
接起電話,他繼續一天忙碌的工作。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他依然夜夜難眠,夢境越來越多,他選擇忽略它,卻使得性情越來越暴躁。更教他鬱悶的是,她天天面無表情的逼著他吃藥,而他不知著了什麼魔,一次也無法拒絕,雖然不想承認,但他的腿傷的確因此好了很多。
一個月後,古月誠終於承認她確實有穿五顏六色衣服的權利,任何能跟著他在一天之內跑六個工地、簽四次合約、三加三場宴會的秘書,她高興怎麼打扮都是她的事,這種允文允武的秘書太難找了,簡直就是稀世珍寶。
至於她浮腫的雙眼和粗啞的聲音,在她上班一個星期後他就知道自己錯了。這女人只不過是不小心感冒了,這是他自己的解釋,至於對不對,那就不得而知了。他只慶幸沒讓她聽見他對她相貌的批評,好險!
好險?真的嗎?這點只有天知道了!
※ ※ ※
她怎麼能和他相處一個月而不露出馬腳?
楚蒂視而不見的望著手中的香檳,也許她的演技比她以為的還好,只不過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而不崩潰。「小姐,可以請你跳舞嗎?」
熟悉的聲音讓她嚇了一跳,她抬頭望向來人,臉上露出一個月來的第一次笑容。
「小白!」「嘿,這是表示可以嗎?」白天羽伸手邀請她。
「樂意之至。」她放下香檳,把手交給他。「你是來採訪的嗎?」
白天羽平常的工作是記者,但他同時也是辰天保安旗下的保鏢,這傢伙很不幸的正是老頭的親生兒子。
「對啊,你也知道,這種慈善舞會最容易聽到小道消息了。」他對她眨眨眼,「你要提供嗎?」
她對他扮個鬼臉,「恐怕得讓你失望了,我整天都跟著現任老闆到處跑,才剛進門而已,什麼八卦消息都還沒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