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姓白的手搭在她肩上時,他都恨不得將她拉進自己懷中,遠離那只魔手;每次她對白天羽嬌笑時,他都想對她怒吼;每回她溫順的跟著白天羽離開時,他都希望他才是站在她身邊的那個男人。
他不知道自己在發什麼瘋,但從白天羽來找她的第二天開始,他每天晚上都會驅車到她家外面等著,直到她在深夜被白天羽送回家,他才會開車回藍星大樓。這其中唯一讓他覺得好過點的,就是白天羽從來沒和楚蒂吻別,如果發生了,他知道他會不顧理智的衝上去阻止。
天知道他到底著了什麼魔,但他發誓,他不愛她!夢的聲音和楚蒂完全成為同一個女人,他告訴自己,他只是在意這點。
只是在意這點而已!
他握緊拳頭看著楚蒂第十一次隨著白天羽離去,在心強調這句話。他決定今晚要去別的地方,不再像傻瓜一樣去她家守著。
繁華的夜台北,七彩霓虹燈放射出絢爛的燈光,街上的招牌一個比一個怪異,古月誠被一家黑底藍字招牌的PUB給吸引住了,這家店的店名叫「女巫」。
他推門走進去,一陣低沉沙啞的歌聲立時傳來,他幾乎愣在當場。他聽過這首歌,那女人在夢唱過這首歌,他記得歌名叫「味道」。他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站在鋼琴旁唱歌的女人,視線立時膠著在她身上,再也離不開。
那名女歌手披散著一頭烏亮長髮,身著一襲黑色緊身長裙,柔軟的衣料貼著她,讓性感的身段完全呈現,沙啞的歌聲飄蕩在空氣中,PUB聽不見其它的聲音,每個人都沉醉在她略帶哀愁的歌聲。
楚蒂唱到第二段時,發現了佇立在門口越來越憤怒的古月誠,突如其來的慌亂讓她差點唱錯歌詞,但隨即記起她現在是易容過的面貌,聲音也是刻意裝的,他不可能認出來的。她奮力穩住心神,才沒在他的視線下落荒而逃。
鎮定的唱完歌,楚蒂忍住想逃跑的衝動,腳步從容的走到休息室,背上灼燙的感覺讓她知道他還在看她,等她終於進到休息室便立刻關上門隔斷他的視線,直到此刻,她才敢以額頭抵著門大口的喘著氣,全身忍不住微微顫抖。
「蒂蒂,怎麼了?」
楚蒂嚇得轉過身,在瞧見白天羽擔心的面容後,才猛然鬆口氣,「別叫我蒂蒂,你嚇死我了!」「怎麼回事?看你臉白成這樣。」
「他在外面,古月誠在外面!」她緊張的抱住雙臂,「那些人還是沒來,現在已經這麼晚,我看他們大概不會來了。我得走了,你想辦法搞定他,記得別讓他看到你,我從後門出去。」
「你在緊張什麼?他認不出你的,你易容過了,記得嗎?」白天羽皺眉提醒她。
「我不知道,我覺得他認出來了,他看起來好生氣。」方纔她還以為他會衝上台拉走她。
「認出來?怎麼可能!他真的認出來了?」白天羽滿臉訝異的看著她。今晚若不是他早已知道蒂蒂會扮成這副模樣,他也不可能認出她,但蒂蒂卻說古月誠認出來了。
楚蒂點點頭,白著臉收拾東西,她知道他還不確定但已經在懷疑了,再不走,他一定會衝進來一探究竟的。
敲門聲在此時響起,她嚇得摔破一瓶化妝水。
兩人瞪著地上摔破的化妝水,下一秒,白天羽便幫楚蒂塞著剩下的東西。
他老頭有句名言絕對要相信女人的直覺。他決定聽老頭的,想也沒想便跟著楚蒂一起從後門逃之夭夭。
等古月誠打開鎖時,休息室內早已沒半個人影。
他冷著臉看著地上摔破的瓶子,接著瞧見桌子底下一隻又圓又大的銅製耳環,他俯身拾起它,耳環特殊的樣式證實了他的懷疑。
他只見過一個女人戴過這種誇張的耳環,他的女秘書楚蒂!
將它收進口袋,他轉身走出去,決定調查清楚她到底在搞什麼鬼。
古月誠胸中燃著熊熊怒火,他不知道自己是在氣她穿得如此性感,還是氣她愚弄他。黑夜更深,星月無光,而台北街頭,依舊霓虹閃爍……
※ ※ ※
楚蒂和白天羽直跑到三條街外才敢停下來喘氣。
「你怎麼能確定敲門的是他?」
「我沒阻止你留下來確定。」楚蒂背著背包向前走,心臟仍不住的狂跳著。
「他怎麼會出現在哪?羅芸不是說他晚上都不會出門嗎?」白天羽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跟在她身後走著。「不是不出門,只是很少。」
「我記得你是他的保鏢吧,他還不知道嗎?」白天羽突然問道。
慘了!楚蒂聞言臉色一白,轉身跑回PUB,她都忘了有人要殺他這件事了。
「嘿!怎麼了?」白天羽傻傻的跟在她後頭跑,不曉得自己說錯什麼話了。
「我不能留他在那,他現在是個標靶!」那家PUB不是單純的酒吧,想殺他的人也可能出現在那的。一想到他被人當成獵物,楚蒂就覺得血液都結冰了,心焦的加快腳步。
才衝到街口,就見他完好無恙的上了車,揚長而去。
楚蒂扶著街燈猛喘氣,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也許該笑吧!至少他沒事,不是嗎?
「他很好嘛!」白天羽也見著了,慶幸姓古的沒出事,要不然他可能會被羅芸給宰了,他瞄了楚蒂一眼,宰他的人可能還得加上她,他心想。
「以後不能幫你了,你自己想辦法找出和那怪盜接頭的人吧。」從今後她必須跟著古月誠,確保他毫髮無傷。
「沒關係,你這幾天探到的線索夠多了。」他朝她一笑,拉起她半彎的身子,「走吧,我送你回去。」
第七章
當古月誠發現公司沒有楚蒂的人事資料時,他一點也不覺得訝異,他並未希望能從人事資料中找到什麼,這只不過讓他更加確定她不是普通的秘書,只是他懷疑自己為何這麼久才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