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他。」說完,古月誠將手中的酒一仰而盡,讓那液體灼燒他的喉嚨。
她瞪著他,久久才道:「對不起,你再說一遍,我想我沒聽清楚。」
「你聽得很清楚。我就是他,我就是白狼!」看見她眼底的震驚,他突然痛恨起這個身份。
「不可能!我見過他,他是白髮……」她的反駁說到一半就說不下去了,只能臉色發白的看著他,「為什麼?」
他微扯嘴角,「為什麼?因為我嗜血成性。」
「那不是真的。」他臉上嘲諷的神色突然讓楚蒂冷靜下來,語氣肯定的說:「你不會!」
說古傑嗜血成性她可能還會相信,若說他嗜血成性?不,她知道他,他絕不是那種人。如果他是,方才在大街上他可以直接宰了那幾個人,而不是只打掉他們的槍。
「我不是純潔無知的小女孩,我很明白這世界是如何在運轉的,需不需要我提醒你,你剛才甚至比我還心軟。」她毫不考慮的打傷他們,免得那些人繼續開槍,但他卻選擇打掉他們的槍。
「記得嗎?幾個月前我才在山上殺了七個人。」古月誠譏誚的說出從羅芸那得來的事實,彷彿這樣說能顯示他的確是冷血無心。
「那是因為你想保護我!」楚蒂激動的衝口而出,當她發現自己說了什麼,立刻住了嘴。
「我是個白癡才會做那種蠢事!」他不肯承認,反射性的想傷害她。
又來了,楚蒂別開頭屏住呼吸,忍住想哭的衝動。
古月誠話一說完就後悔了。「抱歉。」
「不用說抱歉,是我活該!」他的話引發她的憤懣,她是笨蛋才會想要安慰他,這傢伙根本不需要同情,他也不需要保鏢!他該死的太厲害了,那些人根本動不了他!
「既然你是白狼,又『嗜血成性』,相信根本不需要我多管閒事!」楚蒂忿忿的說:「至於我欠你的,羅芸說得對,你的腿傷已經好了,整個人健健康康的,既沒瘸也沒殘,我看不出我還欠你什麼!」
她罵完氣急敗壞的轉身要走,卻被古月誠一把抓住。
「誰說你沒欠我,你還欠我這個!」說完,他將她壓在沙發上狂猛的吻住她。
「放手!」楚蒂別過臉,奮力的伸手推他。
「你休想。」他笑得邪邪的,滾燙的唇沒吻到她的嘴便轉而啃咬她的耳垂。
她閉上眼忍住輕顫,努力想忽視那股燥熱,卻無法擺脫他籠罩全身的氣息。
該死!這男人為什麼就是學不乖!
楚蒂將尾戒抵著他的胸膛,當麻醉針再次沒彈出時,她感覺到他胸腔震動,接著響起他揶揄的嘲笑。「親愛的蒂蒂,我從來不犯相同的錯誤。」
完了!這下真的玩完了!
※ ※ ※
古月誠伸出手食指從她纖細的脖子沿著她雪白的背脊一路撫過,最後整隻手掌攤平停在她形狀優美的臀部上。
「我喜歡你的肌膚,摸起來像嬰兒一樣很舒服。」
楚蒂不吭聲,但他知道她醒著,而且正在生氣。
古月誠不以為意的輕笑一聲,「我一直想看你躺在這張床上。」她柔嫩雪白的肌膚在黑色床單上造成的效果簡直是無與倫比。
她仍是趴著動也不動,一點也不想理會他,但夜過低的溫度引起她未著寸縷的身子一陣輕顫。
「冷嗎?」古月誠伸手將她整個人攬入懷中,胸膛貼著她的雪背,再將黑色的被單蓋到兩人身上。
楚蒂沒有嘗試移開,反正她的力氣比不過他,打又打不過人家,掙扎有個屁用,到最後還不是得乖乖的被他抱著。
他兩手擁著她靜靜的躺在黑夜中,然後忽然間一切都變得很自然,那件事就這樣溜出了口。「當殺手是為了我父親。」
啥?!他在說什麼?楚蒂聞言愣了一下,兩隻耳朵不知不覺就豎了起來。
「我是私生子,從小就不知道父親是誰,我媽也沒提過。」他對著她的後頸低語,話一起了頭就停不下來。「後來我才知道他是個殺手,有一次他出任務受了重傷,被我當時年少無知的老媽給救了,結果高貴清純的千金小姐愛上了為錢賣命的無情殺手,然後就有了我,很浪漫吧?」
「狗屁浪漫!」楚蒂忿忿不平的低咒一聲,這男人腦袋有問題啊。
古月誠聞言一笑,繼續說道:「據我老媽的說法,他們很相愛,兩人本來打算私奔,可是他知道殺手組織太多事情了,組織為免他洩密,就派人暗殺他。」他到這就住了口,環抱她的雙臂忍不住收緊。
「然後呢?」楚蒂實在太好奇了,忍不住出聲發問。
「然後他就死了。」
「死了?!這跟你跑去當殺手有什麼關係?」
「關係在於我老媽並不認為他死了。」
「什麼?!」楚蒂又是一愣,這是什麼跟什麼?死了就死了,還有什麼認不認為的。
「她沒有看到他的屍體,她覺得他還活著。正確的說,她感覺到他還活著。」
「你想……她會不會是……」楚蒂不自覺地輕撫著他環在她腰上的手。
「她沒瘋。」古月誠說著輕咬她肩頭一口,「她那種女人是不可能瘋掉的,你以後見到她就知道了,而且後來事實證明她是對的。」
「啊,難道他真的沒死?」
「對,他沒死。我老媽很會畫畫,我曾見過她為他畫的畫像,結果十九歲那年,我在英國親眼見到畫中的人,距離雖然很遠,但我確定那個人就是畫中的人,除了臉上多了幾條皺紋,他看起來完全沒變。於是我想辦法接近他,而最快的方法就是成為殺手。」
「胡鬧!」她忍不住輕斥一句,這男人真的神經有問題。
「我媽知道後也這麼說。不過當時我年輕氣盛,總以為世界掌握在我手中,又有旺盛的正義感,想做一些鏟奸除惡的事,所以天不怕、地不怕就一頭栽了進去。他當時是組織的最高領導者,我花了五年的時間才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