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主意?我從頭到尾就是一直在打你的壞主意,你不會到現在才知道吧?」譚峰戲謔地笑著,眼裡的光彩總是因她而燦爛。
對厚,他說得很有道理……她明知他早有心機,怎麼還笨笨的要他別打壞主意呢!
這根本就像在提醒癮君子飯後不要抽煙、吩咐酒鬼應酬時不要喝酒一樣,多此一舉。
「你還好意思笑!」她羞窘地喊著。
不理會她的抗議,譚峰將她拉近自己身旁,一點空隙也不留。
「真希望你說話一直這樣鏗鏘有力、渾身是勁的衝著我大呼小叫。」
「你這人毛病真多,除了自作多情,被虐的傾向也很嚴重,譚峰先生,你千萬要保重。」
譚峰大笑了起來,身子一側站到她面前,笑容收小,俯首與她相對,一雙大手捧住她的細緻臉龐,深情愛憐地凝望著她。
尹翩翩在他專注的眼中看見濃厚憂慮的晦暗光芒,頃刻間她腦袋一片灰白,暈眩感再度來襲,然而在這昏沉的當口,她卻又清楚聽見他無比溫柔的說話聲。
「只要你沒事,怎樣都行,只求你沒事。」
「喂、喂……」眩暈之中,尹翩翩試圖拉開他的手,想脫離他那好似天生帶電、令她顫悸的碰觸,卻徒勞無功,反而身子軟弱地往前一傾全然落入他懷中。
忘了自己又拿他的胸懷當依靠,她滿腦的暈眩和困惑,在承受著莫名的昏沉之下,更完全想不通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他以為……她會出什麼事?
他又為什麼說「只求」?好像她真會出什麼大事似的!
「抱著我,別怕,我會陪著你。」他柔聲說著,憂慮且莫可奈何的情緒一下全躍到臉上,俊容變得無端深沉。
他不該那樣深情款款望著她,但他又克制不住自己的貪戀!
神啊!這是什麼樣的詛咒,為什麼要在他的愛與傷害之間放進一個等號?如果非要他停止愛,她才能擺脫痛楚,那麼他寧可她痛,他也不能不愛!
「譚峰先生。」尹翩翩從他懷中抬起頭來,輕喊他一聲。
「什麼事?」耳裡傳來軟弱無力的呼喚,譚峰立即應答。
「你平常有為善助人、積陰德嗎?」
「啊?」她突如其來的跳tone,譚峰愣了會兒才訥然老實說道:「有,公司每一季都有固定撥款做公益,我每個月的薪水也會固定撥十分之一捐給慈善機構,看見老弱婦孺被欺負,我也會跳出來拔刀相助……」
「那就奇怪了。」尹翩翩仰著一張十足困惑的瞼,正所謂百思不解。
「怎麼奇怪法?」
「奇怪,你這麼有善心的人,怎麼會這麼『帶賽』?我每次碰到你,都准無好事!」可不是嗎?連番相處下來,每次起碼頭暈個兩三回合,這算什麼嘛?!
犯沖也不能老是同一情節呀!
「你!」譚峰為之氣結,想反駁又自覺理虧,但見她每次出事就指他帶賽,賽得他都火大了!
「你贊同我的話,對吧?」
「不對!」昧著良心,譚峰大聲駁斥。「我非但不帶賽,而且是你的福星!」
「福星?什麼福星?」尹翩翩眼光飄向別處,明顯不苟同他的自吹自擂。
「你每次頭暈時,幸好我都在身旁,不然天曉得你一天到晚要摔倒幾次沒人扶你,也沒人提供你溫暖舒適的懷抱休息!」
「咦?!」所言甚是!
尹翩翩目光立刻調回他俊臉上,原本不屑的表情被驚奇給替換,差點要充滿崇敬地給他行個禮了。
「哼!不用太崇拜,剛好就好。」譚峰說著,為了避免她再暈,他選擇壓抑自己的目光,別再朝她真真切切望去,只以一個淡淡的眼神輕掃過去,聊勝於無。
「喔。」尹翩翩沒再唱反調,順從的應了一聲。
怎麼與他交手時,她常常反勝為敗,奇怪?
「走吧!我們去買禮物。」
「買禮物送我喔?不用啦!譚峰先生,我不想收你的禮物……」
「親愛的尹翩翩小姐,我有說買禮物是要送你嗎?」
「啊不然咧?你這樣講讓我很下不了台耶!」尹翩翩惱羞成怒,忍不住推了他一下。
譚峰笑了,解釋著:「禮物是送我爸媽的,這個星期天是他們結婚三十週年紀念日,按照慣例我們都會送禮物、聚餐替他們慶祝一下。」
雖然每次慶祝會都在父母水火不容的情況下變成鬥爭大會,但看他們吵鬧不休了三十載還不離不棄,那也算值得慶祝。
別人家是躲過年獸之後互道恭喜,他們譚家是在父母結婚紀念日之時猶如劫後餘生,也要互道恭喜。
「那是你們譚家的事,我幹嘛跟你去選禮物?」
「因為我邀請你參加星期天的慶祝會,而且你是未來譚家的長媳,不用表示一下心意、多巴結一下公婆嗎?」
「我才不要!誰要當你譚家的長媳,我幹嘛巴結你爸媽呀?」
每天早上被差來遣去煮咖啡還不夠嗎?她犯得著再下嫁過去專門給他們一家子公婆小叔小姑虐待?
被他娶回家當不支薪的可憐媳婦兒,她又不是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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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尹翩翩不想當譚家長男媳婦,她肯定沒瘋,瘋的是那位鴨霸到沒天理的長男——譚峰先生。
星期天傍晚,也不管她正在睡覺,將她家門鈴按得快電線著火,她受不了鈴聲轟炸,勉為其難開門讓他進來,誰知他一進來竟也不理她一個姑娘家頂著蓬頭亂髮、穿著套賤兔睡衣、形象有點給它很歐巴桑,二話不說拉了人就走!
「喂!你好歹讓我梳梳頭髮、換個衣服,我這樣能見人嗎?」尹翩翩一路叫著,一邊被他拉著走,她總算徹底見識到這人的霸道層級。
簡直是一點也不能接受別人拒絕的超級霸道男,霸道到最高級,無人能比!
「的確不能見人。」譚峰這才上下掃視了她一遍,點頭表示同意她模樣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