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暈過去了。」譚峰打橫抱起她欲往外走。
「暈過去了?」周仁美沉聲重複著兒子的話,心裡漸漸有譜……應誓的一刻已經到來。
「媽妳讓開,我先抱她去床上躺著。」
「老大,你看上她了?」周仁美沒讓路,反而一臉驚喜地將他拉住。
「媽,不然妳以為她為什麼會暈倒?」譚峰沒好臉色的反問。
天底下只有他們譚家才會出現這種拿自己兒女幸福開玩笑的不肖父母!
「愛神詛咒果然威力十足。」周仁美搖頭感歎。
「真佩服妳還能說風涼話,而且是當著我的面。」
「老大,根據你以往的少有經驗,並沒有人暈到這個地步,可見你很喜歡她?不然怎麼才認識兩天她就被你電暈過去了。」愛意愈多,咒誓威力愈強,三十年後的今天,周仁美終於見識到愛神果真惹不得。
被他們兒女看上的人,都不會好過——
「媽,罪魁禍首是妳跟爸,後果卻由我們來承擔,妳還真好意思!現在人都昏迷不醒了,妳到底讓不讓開?」
「抱歉抱歉,我讓開就是。」周仁美自知理虧,為免兒子發更大的火,她趕緊讓路。
譚峰不顧其它家人驚詑的注視,急急抱著尹翩翩往樓上房間走。
「怎麼回事?」譚努澤質問周仁美。
「被老大電昏了啦!」周仁美一副沒什麼大不了的坐回位置。
「什麼?!」譚家另兒女三名一陣騷動,異口同聲的驚喊出來。「大哥喜歡紫依念早餐店店長,所以把人家電暈了?」
「嗯。」周仁美應著,仍一派輕鬆的用著早餐,咀嚼之後又說:「詛咒真的靈驗了,果然該發生的逃也逃不掉,既然逃不掉就坦然接受。」
「虧妳好意思這麼說!」譚努澤怒斥著夫人,這死老太婆沒個正經!
當年敢指天誓日說不替他譚家生兒育女,結果根本婚後不到三個月,她就完全拜倒在他床式底下。
半年不到懷了第一胎,然後接連四年都在生小孩,一想到新婚夜的愛神詛咒,每生一個小孩,他就心肝蹦它一大下,最後還是他自行決定結紮,才沒再讓她繼續生下去的。
這一切若不是她的驕縱任性,他的四名兒女不會各自背負著一條愛神的詛咒!
「事情發生就發生了,只好順其自然,不然能怎麼辦?」周仁美反而鬆口氣,至少她從此不會再為那個夢境感到疑惑。
「罪因妳而起,這下卻讓兒女成了代罪羔羊,我真不明白妳怎麼還能表現得這麼輕鬆?」譚努澤見她不知反省,怒氣便更盛了。
「不然能怎麼辦?煩惱了三十年,如今神咒之謎總算解開,我反倒覺得輕鬆了許多,所以阿峻、阿巖和小溱,你們也要小心了,別再不當一回事。」對周仁美來說,譚峰是個起點,若因這個起點而讓眾人有所警惕或防備,逆向思考,這何嘗不是件好事?
「我沒辦法反駁妳說的這句話,但是妳身為母親、又是這件事的罪魁禍首,是否該跟孩子們道聲歉,而不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譚努澤憂心忡忡,他實在無法像周仁美那般樂觀。
他無法預料,他的兒女們接下來究竟會發生什麼壞事?輕者或許僅止於戀愛路坎坷,重則……天曉得會不會鬧出人命?
「事情都已經這樣,我道歉有用嗎?與其要我道歉,倒不如大家努力想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解除神咒,這樣還比較積極而且有意義!」周仁美白目歸白目,這番話倒也挺務實。
「辦法是一定要想的,不然要眼睜睜看那位尹店長受苦嗎?」從三十年前她發重誓開始到現在,譚努澤對妻子始終不諒解。
「船到橋頭自然直,我就不信天底下會有什麼事能難倒我們譚家人……」這下子周仁美可自認為是「我們譚家人」了——那當年她到底是在拗個什麼勁兒呢?周仁美自己一想到這點,倒也很尷尬的住嘴了。
「媽……」想起應驗在自己身上的詛咒,譚溱備感無奈,卻也不忍怪罪她。
「哎呀!人家說真愛無敵,我相信你們都不會有事的。」周仁美仍抱持樂觀態度。
「妳還真想得開。」譚巖冷淡地瞥了母親一眼。
「安啦安啦!想愛就去愛沒什麼好怕的,有事我負責。」周仁美揮揮手笑得無害,天曉得她要拿什麼來為兒女的終身幸福負責。
哎!在座的人面面相覷,徒然喟歎,已經懶得跟她多說什麼了!
*** *** ***
「你知道嗎?你果然很帶賽!」
幾分鐘後,尹翩翩悠悠轉醒,張眼便看見譚峰坐在床畔,她第一個動作便是扯住他的衣袖,躁怒的責怪。
「說話別那麼粗魯行不行?」譚峰壓低嗓音,溫熱的手掌撫上她的額際,眼底有抹憐惜。
想到因自己的情不自禁,她日後將有受不完的頭暈之苦,他就滿心愧疚。
偏偏他真的看上她了,初見第一眼便一頭栽進情網,無法抽身也不想抽身。
「我要走了!」早已領略過他的霸性,尹翩翩深怕再待下去肯定出更多亂子,於是跳下床來急欲離去。
「等一下。」譚峰反手抓住她的手腕,略微使力一扯,將她重新扯回床上坐下來。
「還有什麼事?」她甩掉他的掌握,神色不悅地瞪著他。
她並非閒閒沒事做,暈倒是逼不得已,現在既已無礙就必需趕回工作崗位,她一點也不想將時間耗費在這裡,尤其是耗費在這男人身上。
「妳沒事了?」譚峰著實擔心。
「還會有什麼事?你真以為我體弱多病呀?我從小到大都是健康寶寶,身體好到簡直可以拿優勝錦旗了,根本不勞你多費心。」尹翩翩瞥著他,一心只想逃離他近在身邊的溫熱氣息。
那莫名地教她心慌,更使她膽戰心驚,就怕再遭他狼吻。
「翩翩,妳要有心理準備,妳擺脫不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