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倉皇抹去眼淚,趕緊打開下方的櫥櫃,隨意取出幾隻小碟子,接著立刻走出去。
一會兒後,她食之無味地吃著慕怡璇帶來的起司蛋糕,下定決心似的拾起頭,告訴兩位好友。「我想回去上班。」
「咦?」慕怡璇嘴裡塞滿綿密紮實的起司蛋糕,水媚的眼睛瞪得極大。「你要回去上班了?」
「嗯,我決定明天就開始工作。」有事情做,總好過無所事事,在家賴一整天或是躺著胡思亂想。
「可是你才剛出院,應該再多休養幾天呀!人家說流產就像生孩子,你——」程悠悠話一衝出口,才發覺自己提起不該說的禁忌話題,連忙咬住自己的舌頭。
「沒關係。」柳香緹寬容地對她笑笑,搖搖頭說:「我知道流產後應該好好休息,但我就是閒不住,早點回去上班,我才不會悶到瘋掉。不過我答應你們,我會多休息,絕不會讓自己太勞累的。」
這世上,除了母親之外,也只有兩位好友是真心關懷她、心疼她,她又怎麼捨得讓她們為她操心煩憂呢?
「你這個工作狂呀,一忙起來就沒日沒夜的,哪還記得自己當初答應過我們什麼?不管!不准你回去上班,乖乖給我多休息一陣子,如果真的悶到受不了,就去買買東西、散散心,不可以做太勞累的事。」慕怡璇才不相信她的保證。
「我發誓我真的會好好休息,就連補品也會乖乖的吃,絕對不會偷偷倒進水槽裡——」
「吼!原來你都把我燉的補品倒進水槽裡?」秀氣的程悠悠發出河東獅吼。「我還奇怪你怎麼喝了都不長肉呢!」
「對不起嘛!其實大部分我都有喝,只有一些實在太油太苦,或是我吃得太飽了,才會……我以後不會了啦!」
「那麼,如果我們答應讓你回去上班,以後你就會乖乖喝光所有的補品嗎?」程悠悠瞇著眼問。
「嗯,我會,我發誓。」為了能夠回去上班,柳香緹不惜舉手發誓。
「那——好吧!」慕怡璇和程悠悠對看一眼,無奈地應允。
其實她們也知道,讓柳香緹悶在家裡,對她未必是好事,一個忙慣了的人,逼她非得待在家裡,什麼事都不能做,那才是真正的折磨呢!
況且,她心裡還忘不了一件傷心事。
想到這兒,慕怡璇不禁火了。
「韓司那渾蛋!我以為他是個不錯的男人,會真心對待你,原本還很慶幸你與他交往,沒想到他的腦子糊了泥巴,居然以為你是故意讓孩子流掉的!」慕怡璇氣嘟嘟地大罵。
「笑話!如果你真的不想要孩子,大不了拿掉,需要去讓車撞嗎?他不知道一個弄不好,可是會連命都撞掉的,有誰會笨到冒著生命危險做這種事?笨蛋!笨死了的臭男人!」
「咳!怡璇——」
雖然她罵得對極了,程悠悠實在也很想拍手叫好,但那個笨男人好歹是香緹愛過的人。而且她敢打賭,香緹直到此刻還足愛著他,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香緹的面子上,多少嘴下留情吧!
「啊!對不起,香緹。」慕怡璇趕緊向她道歉。
「沒關係!我和他已經分手了,從今以後再無瓜葛,你們也不必生氣了,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氣壞身體,划不來的。」柳香緹笑著道。
問題是,韓司不是不相干的人,他是她所流掉的孩子的父親,更是她一心所愛之人,這份傷痛,天知道要多久才能撫平?慕怡璇氣憤難平。
但——算了!每回提起這個人,只是活生生撕開她的創痛,在她傷口上抹鹽罷了,那又何必呢?
不過,那個男人最好識相一點,要是他敢再來糾纏香緹,她絕不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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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先生——噢不,林先生?」
最近剛搬回家與母親同住的韓司,難得回到舊公寓拿東西,還沒走到電梯,就被面色猶豫的守衛喊住。
「有什麼事嗎?」韓司神情淡漠地問。
自從發生那件事之後,他變得更加冷漠疏離,連公司的同事都盡量避免和他接觸。這是前所未有的事,輕易被外人看出他的情緒起伏。
「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麻煩你……」守衛遲疑地道。
韓司沒說幫,但也沒說不幫,只道:「你說。」
守衛先生聽了,連忙從他的座位後方搬出一個好大的紙箱。
「是這樣的,這是貨運行送來的,說是柳小姐購買的東西,但是最近她都沒有回來,我沒辦法將東西交給她,想說林先生你跟柳小姐好像是舊識,才想拜託你,看看能不能聯絡到柳小姐,問問她該怎麼處理這個大包裹。」
這麼大的箱子堆在這裡一陣子了,真的很傷腦筋啊!
「柳小姐購買的東西?唔,沒關係,我先搬上去,暫時寄放在我那裡,我會聯絡她過來拿。」韓司心想,就算已經不是情人,也沒必要翻臉成仇,幫她收件包裹,只是舉手之勞。
「真的嗎?那就謝謝你了!」守衛先生總算放心了。
搬著那個超大的包裹回到住處,韓司瞪著那個紙箱發怔,心裡揣測她買了什麼東西,怎麼會這麼大一箱?
他好奇地瞄了眼寄件人的姓名地址,意外發現那是一間名叫愛兒園的婦嬰用品店寄來的。
婦嬰用品店?她會在那裡買什麼呢?
墮胎藥?呵!不可能。第一,婦嬰用品店沒賣墮胎藥,第二,墮胎藥不需要這麼大的箱子。
他盯著那個大紙箱,愈看愈好奇。她到底買了什麼東西?
好奇心會殺死一隻貓,而韓司瞪著箱子,快被自己的好奇心殺死了。
或許,瞧一眼並不會怎樣……
他並不是偷看,只是關心,看上頭的寄件日期,應該是在她車禍入院之前購買的,那時候他們還在交往,他也有權利知道她買些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