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愛錢大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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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頁

 

  莫非他先前的認定有錯?

  莫非她已在這四個月的時間裡變了心?

  莫非她其實並不是那麼愛他?不像他愛她的那樣激越顛狂?

  還是,她堅守著「女誡」的三從四德?認定即便還沒有拜堂,但只要跨進人家的大門就得要算?

  瘋狂嫉妒的情緒狂捲了天驤游,讓他將想要殺人的眼神,投給站在月皎兮身旁,身上還披掛著紅綵球,滿臉文弱書生樣的新郎官。

  他雖沒出聲,但那想要殺人的目光已嚇壞了新郎官,讓他回想起方才讓天驤游給踹飛出去的兩坨肉球,撲通一聲,新郎官跪在地上痛哭求饒。

  「別殺我!別殺我!新娘子我讓給你!我讓給你呀!我跟她根本就沒見過面,純粹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祝你們百年好合、祝你們百子千孫……嗚嗚……別殺我!干萬別殺我呀!」

  「這不關他的事……」

  嬌怯嗓音鼓足了勇氣再次響起,將原本已想動手殺人的男人,給引過注意力來。

  「我不跟你走的原因是……是你不應該讓我父親傷心,除非你肯跟他道歉,讓他願意原諒你……」月皎兮玉容酡紅如霞,垂得低低的,軟音幾不可聞。「我才願意……跟著你。」

  狼狽地吁了口長氣,聽了這話終於安下心的天驤游半天沒好氣,這笨丫頭!話也不會說快一點,害人白白生氣。

  其實這事也要怪自己沒出息。千軍萬馬逼上門來都能不怕不驚,卻怕極了她的一句不想跟他在一起,擺明了這後半輩子都得讓這丫頭給牽著鼻子走了。

  可雖說覺得沒出息,也覺得滿窩囊的,但既然心上人都已開出條件來,他就算再不情願也要勉強自己。

  天驤游轉身走到月出崗面前,拉下臉來跟他說了對不起,卻見對方掉過頭壓根不睬不理,想了想後,他膝頭一軟地跪下了。

  「月丞相,晚輩雖然沒有福氣當您的兒子,但沒想到在峰迴路轉後,還能有幸當您的半子,我愛皎兮至深,她也愛我,我不想讓她在今後歲月裡有了夫家卻沒了娘家,因為愛她,所以我不想讓她難受,我向您道歉,我想您也愛皎兮,也不想見她為難吧?請您將她嫁給我吧。」

  天驤游話還沒完,月出崗再度抽抽噎噎地哭了起來。

  這可惡的死小子,句句話都對準著人家的心口上刺。

  他當然也不想見到寶貝女兒為難,但真要讓她嫁給這險些氣死他的小子嗎?他……他真的不想、他一點也不想呀!

  但……嗚嗚嗚,女大不中留,聽起來丫頭的心早已向著那小子了,他這當人爹的還能怎麼辦?嗚嗚嗚,他還能怎麼辦?

  就在此時,吳越王傾身靠近月出崗耳畔,壓底聲音對他說起悄悄話。

  「月老,開心點吧,當個半子總比什麼都不是的好,還記得方纔這小子說過你沒資格打他的嗎?等他成了你的半子後,你要怎麼打都成的。」

  「真的?」

  真的怎麼打都成的嗎?月出崗興奮得終於止住了淚。

  「真的!」吳越王賊笑,拍拍老臣的肩頭,「放心吧,明日起我就下詔定律,聲明凡吳越國臣民,身為岳丈者均有教訓女婿的權力,就算打傷了也不必論罪。」

  「真的?」

  這次不但不哭,月出崗還殘留著淚水的雙瞳甚至熠熠生輝。

  「真的!」

  吳越王用力點頭,給下了承諾。

  唉,就算是他為自己給出了那兩塊金牌所造成的後果,給這可憐老臣的一點補償吧。

  *** *** ***

  半個月後

  浣紗溪畔出現了一幢小屋。

  小屋並不華麗,也不金碧輝煌,但它雅潔清麗地叫人眼睛為之一亮。

  可雖然小屋很吸引人,卻只容人遠觀。

  小屋四周有著茂密的桃樹林,林中有著曲幽小徑可通小屋,但桃樹林的存在並不單只是供人欣賞而已,它還兼具著屏障小屋,阻隔外敵的功效。

  那些桃樹下深埋著機關陷阱,它張大口,等待著膽敢貿然接近小屋的人。

  黃昏時節,溪畔來了個男人。

  他掛著笑容、輕哼小調,踏著迫不及待的腳步,往小屋行去。

  桃樹下的機關陷阱全都對他啞著口,原因無他,只因他是小屋裡的男主。

  「娘子!」

  人還在小徑上走著呢,天驤游就已經忍不住扯開喉嚨喊人了,還不只是一聲,而是得意長串地親暖綿密,「娘子娘子娘子娘子娘子娘子娘子……」

  「喊不累嗎?」

  長串密喊勾出了屋中俏影,邊軟語邊踱至門外的自是月皎兮,天驤游那剛成親不久的妻子。

  「不累!我還嫌喊得不過癮呢!」他露出了淘氣的笑容,「娘子!」

  被丈夫的孩子氣給逗笑,月皎兮柔柔地回了他一句,「相公。」

  「娘子娘子娘子!」能理直氣壯地喊娘子而非妹子的感覺真好。

  「相公相公相公。」她乖巧柔順地隨他起舞,哄他開心。

  「我的好娘子!」

  「我的好相公。」

  「我愛的好娘子!」

  「我……」

  月皎兮向來臉皮比紙還要薄,性格內向、溫雅守禮,哪有膽子隨隨便便就說出那個字?

  好半晌只見她面紅過腮,銀牙皎唇,螓首垂得低低,怎麼也擠不出話來。

  「我說了你卻不肯說,敢情你根本就不愛我?」

  孩子氣轉成了潑蠻,天驤游滿臉興師問罪表情地飛縱至妻子跟前。

  月皎兮螓首依舊羞垂著,「誰像你那麼厚臉皮。」

  「借口!哪有什麼厚臉皮不厚臉皮的?」他可不放過她,「這裡只咱們夫妻兩個,你都已經嫁給我了,更羞的事呢……哼哼!」他得意壞笑,「咱們夜裡在床上什麼沒做過?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轟地一聲,垂著的小臉著了火,月皎兮嬌羞慌張地背轉過身子,甚至還伸手摀住耳朵。

  「哎呀呀!你怎麼能……怎麼能講那個?」

  「怪了,只許人做卻不許人說?皎兮,你會不會太矯情了點?那個在夜裡在床上,被我逗得嬌吟低喘呻吟的是誰?那個哭著跟我求饒,說相公快救我的是誰?那個無力癱軟在床上,任我從頭頂欺負到腳趾的是誰?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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