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複雜的看著方小蜜,當下已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我怎麼知道你在想什麼?我根本不瞭解你啊!」方小蜜忍不住委屈的低喊。
宋颺遠還想說些什麼,就被突如其來的一道聲音打斷。
「喲,我錯過了什麼嗎?」那是蘭頤一臉玩味的聲音。
「蘭夫人。」宋颺遠一愣,很快的收拾起有些凌亂的心緒,有禮地向蘭頤打招呼。
「是我來得太早嗎?那不然你們繼續,我可以等一下再過來。」蘭頤推了推眼鏡,對眼前這兩個似乎正在鬧彆扭的小輩露出微笑。
「不用了,沒關係。」方小蜜趕緊用手背抹了抹眼睛,故作鎮定地扯出笑容。
但誰都看得出她僵硬的笑容之下,眼眶有些微紅。
「好吧!」蘭頤眼珠子一轉,也不刻意戳破這小倆口故作鎮靜的僵凝。她淺淺的一笑。「來吧,來看看你們的東西。」
「好。」方小蜜又抹了抹臉,她看也不看坐在她身邊的宋颺遠,只是順著蘭頤的話起身,走向會客室中間那張大桌子。
宋颺遠也神色僵硬地跟上。
「這是你之前托我設計的東西,你們看看喜不喜歡。」
蘭頤小心翼翼的打開禮盒,將先前宋颺遠委託她設計的幾款飾品展現在他們兩人面前。
「原本Victor只要求我設計項煉跟戒指,後來因為材料還有剩,我就多做了一對手鏈,算是給新娘子的見面禮。」蘭頤將禮盒裡擺放著的珠寶一一取出來。「Victor的眼光果然準確,拓帕石跟藍寶配起來,果然很適合你。」
她將一條中央是淺藍色寶石,旁邊鑲以深藍色寶石的心型項煉戴上方小蜜的頸子,又將兩條水滴型的淺藍色寶石手鏈套上方小蜜的手腕。
最後,蘭頤將禮盒裡的一個小錦盒遞給宋颺遠。
「這個我可就沒辦法幫你戴了,得由Victor來。」看著方小蜜,蘭頤露出了溫柔的微笑。
「這……」突如其來的狀況讓方小蜜整個人傻住了。
她怎麼也沒想到宋颺遠將她帶來這裡,居然是為了送她這身珠寶,而且,聽蘭夫人話中的意思,宋颺遠之前就已經將這些寶石交給她,委託她代為設計……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現在,你相信我不是為了孩子而求婚了嗎?」過了好一會兒,宋颺遠低沉的聲音才傳進方小蜜耳裡。
「可是……我不懂……,」她的小臉上寫滿了迷惘。「我不懂為什麼你……」
她心中亂糟糟的,塞滿了好多、好多問題,一下子卻什麼都問不出來。
「我一直想仔細跟你說明我的工作。我的生活,還有我的一切,但是一直沒有時間。我們之間所有的事都發生得太快,不是我不願意坦白,而是我沒有機會可以跟你說。」
他隱約知道她的不安和疑慮,只是一直找不到機會可以好好的告訴她。
昨天,他又因為知道她懷孕了,被興奮沖昏了頭,也忘了顧及她的心情,現在想起來,他才發現自己竟然這樣莽撞,也難怪她會發慌了。
「是嗎?」方小蜜覺得自己彷彿身在夢中,四周的一切已不再清晰,只感覺得到眼前的他似乎陡然變得真實。
「雖然現在提還是有點太早,但是……」宋颺遠一頓,打開了手上的錦盒,對著方小蜜單膝跪了下來。「你願意嫁給我嗎?小蜜。」
「我……」眼前突然變得模糊,方小蜜這才發現自己哭了。
她淚眼迷濛的看著面前那一臉誠摯的男人,看著他高高捧著的,跟她身上的項煉、手鏈同樣款式的拓帕石戒指,心口有股激動的情緒,讓她哽咽不已,說不出話來。
她怎麼也沒想到,這些東西是他幾個月前就默默準備的。
那時,她根本沒有想過兩個人會不會有將來啊!
「拓帕石是寶石中的黃金,它是忠誠、愛的象徵。也許你不一定相信,也許時間真的還太短,但我是真的愛你。」宋颺遠一臉真摯。「你願意嫁給我,當我的妻子,當我孩子的母親嗎?」
「你……你怎能確定是我?」方小蜜狼狽地擦去臉上不斷落下的淚水,不曉得是該心疼他的癡傻,還是笑自己傻瓜。
她從來沒有想過他是這樣的在意她,三個月前,他們只是彼此假期中的艷遇,不是嗎?
他為什麼會這樣特地為她準備這一切?難道他不怕找不到她嗎?
相較起來,她是那麼懦弱啊……
她怕貿然打電話給他,他會不記得她,所以,她雖然洗了兩人的照片,擺在梳妝台前,卻將那張名片藏在相框裡,她不敢去想,他在離開台灣後,會不會想念她,也不敢承受可能會有的失望。
所以。過去幾個月裡,她就像鴕鳥一樣,把他偷偷藏在心裡,不敢想,也不願意去想……
「因為。從來沒有人會讓我那麼在乎,讓我那麼放不下心;因為,我從來沒有為了誰三個月手機都不關機,只是眼巴巴的等著我孩子的母親打電話來;因為,我從沒有讓誰跟我搭同一部計程車、讓誰跟我睡同一間房,也從來沒有這樣對一個人牽腸掛肚,就只有你,讓我怎麼也放不下。」
一旦開了口,宋颺遠才發現,那些話並沒有他想像中埋藏得那麼深,平時他覺得肉麻得要命的話,居然可以這樣自然的說出來。
也在這個時候,他才深刻的體會到自己有多麼想念她。
明明那只是兩天一夜的相處,她卻莫名的佔據他整顆心,讓他往後好幾個夜裡輾轉反側,無法忘懷,也讓他在爭取到休假之後,便忙不迭飛來台灣。
也虧得老天憐憫,讓他在一下飛機後就因為連連的好運,迅速找到了方小蜜,更因為她懷了孕,而能順理成章的向她求婚。
「你願意嗎?小蜜。」懷著幾分忐忑。宋颺遠又問道。
「嗚……」方小蜜當下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只能哭著撲進他懷中,將仍半跪在地上的他撞得晃了晃,差點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