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白天羽站在大樓前時,還能這樣希望,但當他搭著電梯來到二十樓,訊號直指楚寧的屋子時,就不再是巧合能解釋了,而是事實,一個殘酷的事實。
他沒有進門,只是帶著儀器回到自己的住所。
坐在沙發上,呆呆的盯著儀器上的記號,白天羽的思緒全亂成一片,那一閃一閃的小紅燈,宣告著她的犯罪,卻也勾起那天的記憶。
就是那天情不自禁吻了她之後,他才認清他根本無法當她是妹妹,他被她強烈吸引著,而不是一時的衝動。他是真的喜歡她的,想要呵護她,甚至……愛上了她。
但為何她會是神愉G?
天啊!為什麼要這樣對他?
白天羽疲累的用手抹了抹臉,苦澀泛進心中,鑽入骨髓。
好累,幹這行幹了這麼久,他從來沒這麼累過。
是不是該收手了?追了兩年的罪犯,竟是他愛上的女人,呵!多麼諷刺啊!
把小寧抓起來送進牢裡,然後就收手了吧。但他光是用想的,都無法想像她那樣膽小怕生的個性,要如何在牢裡生存下去。
可是不抓她,他能怎麼做?窩藏罪犯嗎?還是當沒這回事?
還在煩惱當中,白天羽倏地瞥見紅點開始移動,她要把東西拿去銷贓了嗎?
他眼底閃過一絲陰霾,遲疑了一下,才拿著追蹤器跟了出去。
他嘴裡低聲咒罵道:「該死的你!」
楚寧行色匆匆的往尋夢園走去。一路上,在外套口袋裡的黑天使就像個沉重的負擔。她打算早早拿去給秦哥,交還給長輩們收好,省得夜長夢多。
來到店裡,今天沒客人,秦哥早等著她了。
她神情疲倦的走上前去,秦哥見她臉色不好,關心的問:「不舒服嗎?」
她額上冒著冷汗點點頭,「肚……肚子痛。」今天早上,女人的每月一痛又開始了,她實在很痛恨這種不舒服的疼痛,每次都痛到無法思考。
昨天寒流來襲,天氣冷得要命。
她看著呼出來的白氣,皺眉忍過另一陣疼痛,每當她生理期來的時候,她根本不能吹風,全身上下都要裹著好幾條被子窩在床上。這次若不是要把黑天使交給秦哥,她也不會在痛得要死的時候跑出來,還是在大白天。
「我弄些熱湯給你。」秦哥瞭解的轉身要進廚房。
「等……等等,這……先給……給你。」楚寧掏出那條黑天使,璀璨的黑鑽在她潔白如玉的手上異常顯眼。
秦哥接過它,然後走到裡頭將黑天使收好順便弄湯。
楚寧閉上眼將額頭抵在吧檯上,希望疼痛能減低點,所以沒看到玻璃門外站著的白天羽。
白天羽不敢相信的看著她拿出黑天使交給那男人,不敢相信她竟然真的騙了他,更不敢相信的是——她會說話!
他看到她開口對那男人說話,那一張一合的小嘴,像是宣判的法官,將他打入萬丈深淵。
她騙他!
「砰」的一聲,店門被人用力推開,一陣刺骨的寒風竄了進來。
楚寧快速的抬起頭,當她瞧見怒火沖天的白天羽時,整個人傻住,所有的反射神經陷入停滯狀態。
他看到了!看到她拿著失竊的黑天使,他是記者,一定會猜到她就是那個小偷,他一定會鄙視、唾棄她!
完了,什麼都完了!為何她不注意點,不看清楚是否有人跟蹤?
楚寧無法動彈,只能驚慌失措的看著他。
「為什麼?」白天羽抓著她纖細的肩頭猛力搖晃著,大吼道:「為什麼?為什麼要騙我?」
楚寧嚇得無法反應,唯一能感覺到的就是被他這麼用力一搖晃,她肚子更痛了。
「說話呀!該死的你!你不是會說話嗎?怎麼,舌頭被貓咬掉了?還是你以為我笨得像豬一樣,到現在還會相信你是啞巴!」他雙手更加用力抓緊她,沒有注意到她一隻手抱著肚子,全身早已被冷汗浸濕。
好痛!小腹又一陣絞痛,她小臉皺成一團,咬著下唇,想要開口解釋,可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秦哥聽見人聲,一出來就見一個男人抓著快昏倒的楚寧狂吼。他想也不想一拳擊向白天羽的太陽穴,先逼他放開楚寧。
「放開她。」冷靜的聲音裡滿是不容置疑。
白天羽側身閃過並將楚寧拉到身後,直到此時還不忘先護著她,即使他痛恨她的欺騙,但一見有外力來襲,下意識的就是要保護她。
等瞧清出手的人,並聽清楚他所說的話,白天羽這才知曉那人根本不是要傷害她。
秦哥見白天羽保護楚寧的反應,便停下了攻擊。
「你是誰?」他冷凝的面容,讓人瞧不清思緒。
「白天羽。」他咬著牙關,下顎繃緊,不喜歡眼前男人的鎮定,更不喜歡他高深莫測的表情,那讓他想到古傑那傢伙。他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他沒忘紀不久前曾見楚寧和這男人相處的情形。
驚覺自己在想些什麼,白天羽臉一沉,猛然放開緊緊抓住楚寧的大手。
媽的!這女人騙他,他為何還放不下她?還怕她被人搶走!
怎知他手才一鬆,就見身後的人兒飛奔到眼前的男人懷中。
白天羽雙眼一暗,胸中升起一股殘暴的情緒,想將她抓回來,然後將那男人碎屍萬斷。
前幾天,她還把他當救命符;今天她卻避他唯恐不及!
本來是該飛奔至他懷中的人,此刻卻在他面前奔向另一個男人,在那人懷中發抖,看也不敢看他,仿若他才是惡鬼,而那人才是她真正的歸宿。
她該死!
白天羽氣極,伸出手便要將她拽回來。
「你幹什麼?」秦哥揚眉斥責,帶著楚寧一旋身就避過白天羽。
見抓不著她,白天羽火大的對著仍縮在秦哥懷裡的楚寧喝道:「小寧,過來!」
她聞言身子一震,沒膽子抬頭回身面對他的怒火。
「把頭抬起來!」他沉聲威脅著,胸中的怒火更熾。
她現在不只小腹疼痛,連胃也因為他的威脅而痙攣起來,細小的汗珠不斷的滲出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