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害怕,它己經死了。」
「喝!你是誰?」聽到聲音,冬月這才發現身前站了一個男人。他身上穿著皮背心,服裝樣式看起來活像從山裡跑出來的古人,滿臉沒刮乾淨的胡碴,過肩的長髮只隨便札起。冬月乍見,驚恐的向後退,他在說什麼話,為什麼她聽不懂?
外族人嗎?孟真也聽不懂她說的活。他打量起眼前的女人,她身上的服飾他未曾見過,應該是外族人吧?不過雖然不懂她說的話,但依她的表情和動作,顯然是把他當壞人了。他向前跨一步,想示意自己沒惡意。
「站住!別......別過來,你你你......離我遠一點!」冬月狼狽的後退,結結巴巴的大叫,結果很不幸的又被樹根絆到,眼看著又要跌倒,孟真立刻眼明手快的將她拉回來。冬月又放聲大叫,還以為這人想對自己做什麼,她又踢又咬的,只想推開他。
孟真知道她在害怕,可為了制止她的攻擊,他只好將她的手反剪到身後,把她帶進自己懷裡抱住,誰知道她竟然用力咬上他的肩頭,孟真沒有將她推開,雖然她那口利牙已經將他咬出血來,他卻反而溫柔的輕撫她的頸背,在她耳邊低聲說道:「我不會傷害你的。」
過了半晌,冬月才發現他並沒有抵抗,箝制著她的手勁並不大,只是讓她無法掙脫而已,她這才感覺到,這傢伙似乎不是壞蛋,牙關不禁一鬆,不再咬他的肩頭。
孟真鬆了口氣,他拍去冬月頭臉和衣上的泥塵,見她一雙烏黑明亮的雙眼戒備地直瞪著他,臉上泛出一抹友善的笑容,這女孩的雙眼真像他上個月撿到的小狼。
「娃子,下次小心點。」孟真雖然知道她聽不懂,還是叮嚀了一句。他放開她,將死掉的大山貓扛到肩上,跟著就要走人。
冬月緊張地退到樹邊讓這高大的怪人過,雙眼瞪得老大。天啊,那隻大山貓甚至還在滴血!她努力的往旁邊閃,生怕那山貓會碰到自己。
那男人扛著那隻大山貓在樹林裡三轉兩轉就不見了,冬月卻還驚魂未定的靠著樹幹。她腿一軟,整個人滑坐在粗壯的樹根上,兩隻手又摸到覆蓋在樹根上綠色的青苔。她一臉呆滯的看著兩隻綠手,上面甚至還有方才跌倒時擦破皮的傷痕,再看看她衣上山貓腥臭的血漬,以及四周的環境,她終於認知到這似乎不是夢——尤其是在發現她頭上的樹枝正盤著一條烏漆抹黑的大蛇時。
她臉色發白,以最快的速度跟上那怪人離去的方向。不管那是什麼鬼地方,她都不要一個人待在這裡!
當冬月在林子裡轉了五分鐘都沒找到他時,淚水幾乎就要奪眶而出,一聲清亮的口哨指引了她方向,冬月拚了命的朝發出聲音的地方跑去,豈料她從林子裡衝出來的時候,差點被一匹紅棕色的馬撞到,她還沒來得及反應,整個人就被騰空抱起,熟悉的肩頭上還印著帶血的齒痕。冬月死抱著那人喘氣,在心底第一百次感謝眾神。
「怎麼又是你?」孟真看著懷裡的小東西,這娃子是不是和動物有仇?
冬月的三魂七魄還未就定位,所以只能繼續發抖,那匹馬不悅的走到主人身前,噴了她一口大氣,嚇得她又發出一聲尖叫。
「赤雷!」孟真喝止它的惡作劇,低頭看見她蒼白的小臉,心中突然感到一陣疼惜,他拍拍她的背輕聲問道:「娃子,你打哪來的?」
冬月聽到聲音,死白著臉對著他搖搖頭,「我聽不懂。」孟真說完話,才想起她是外族人。他眉頭蹙起,這娃子看樣子像是一個人,他並沒發現附近有其他人的蹤跡,可能是和族人走失了。天色不早了,這娃子又緊抓著他不放,反正他要將那隻大山貓帶到鎮裡,乾脆帶她一起下山交給念秋——他師妹杜念秋在鎮裡開了間客棧,說不定她家人會在那裡投宿。
他放開她,將丟在地上的山貓擱在鞍盾綁好,跟著上了馬。冬月以為他要把自己丟下,怯怯的站在馬旁,一張臉白的像什麼似的,都快哭出來了。
「來。」他在馬上對她伸出手,她不假思索地立刻握住。孟真將她帶上馬安置在身前,她的手出乎意料的柔軟,雖然沾著些青苔,他仍能感覺到她滑嫩的柔夷,教他有些捨不得放開。瞧見上面的擦傷,他倒了些飲水在白嫩的手上洗干傷口,跟著掏出傷藥替她抹上,這才抓起韁繩預備下山。
見她像怕掉下去,兩隻手死命的抱緊他,他突然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但天色已晚,他便不再多想,策馬下山。
直到入了鎮,孟真才猛然驚覺,這娃子看起來雖小,仍是個姑娘家,這樣死抱著他根本不像話,她就這樣——壞了他的名節。
〔本報訊〕世紀風華珠寶展遭竊!神偷G再度下手,稀世綠翡翠「惡疣之翼」展翅高飛?
報紙被放在餐桌上,大大的標題透露著它的無辜,沒人看它可一點也不是它的錯......
第一章
「掌櫃的,算帳!」
人聲鼎沸的客棧,只聽懶洋洋的聲音有氣無力地隨之響起:「粉蒸排骨、紅燒蹄膀、醋溜黃魚、青菜各一份,白飯四碗,一共是四兩四錢。」
「你這娘們有沒有算錯?這一點點東西就要四兩四錢!」那叫算帳的大老粗拍著桌子叫罵。原本嘻雜的客棧立時靜了下來,各路人馬全盯著那不知死活的大漢。
那娘們一挑秀眉一仔細一看,那張俏臉赫然就是冬月一原本昏昏欲睡的雙眼大睜,「我算錯?粉蒸排骨一盤一兩二、紅燒蹄膀一兩四、醋溜黃魚一兩二、青菜一份四錢、白飯二碗一錢,一共四兩四錢,你倒說說,本姑娘哪裡算錯了?喔,我知道了,敢情是少算了炒菜的油錢、擦地洗碗的清潔費,還有姑娘我端盤抹桌算帳的服務費。這樣好了,看在大爺你如此慷慨的份上,姑娘我就少少的給你算那麼一兩好了,一共是五兩四錢。」她臉不紅氣不喘、僻哩啪啦的念了一串,然後伸出手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