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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頁

 

  他嘴角微揚,方纔她還大膽到偷親他,現在卻不敢正眼看他,真不曉得她的小腦袋裡裝些什麼奇怪的東西。但她是關心他的,這點毋庸置疑見。著她雙眼下的黑色陰影,孟真胸中升起一股暖氣,喝完那碗藥後,他拉住要起身的冬月。

  「怎麼了?」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孟真疼惜的拂過她眼下的黑影,看樣子她看顧了他一整晚。

  「呃,我們......是夫妻嘛。」冬月整張臉熱得發燙,忙轉身將碗放到桌上,不敢瞧他。

  「冬月。」

  「什麼事?」她頭低低的走回床邊,沒發現孟真第一次喚她的名字。

  「你是不是整晚沒睡?」

  「嗯。」她點點頭,有些狐疑的瞄他一眼。

  「這張床很大,上來躺著。」他拍拍身邊的空位。

  冬月蹙眉審視他,這傢伙不是很在意什麼男女授受不親的嗎?怎麼這回兒變了樣?

  算了,管他的!她困得要死,真的很想躺上去睡覺。再說同睡一張床又不會少塊肉,難道還怕他吃了她不成?她看她會先吞了他還比較有可能!

  冬月再看了他一眼,便脫了鞋爬上床越過他,鑽到被窩裡。

  孟真跟著躺下來,手一伸便將她攬在懷裡。冬月不滿的推著他的胸膛,「你別抱著我,這樣好難睡。」

  「不抱著你,我怕你對我毛手毛腳。」孟真笑著親親她的額頭。

  「我......我才沒有對你......毛手毛腳。」冬月的臉又紅了,這抗議可說得毫無一點說服力。

  「是,你沒有。」他伸手按摩她的後頸。

  冬月只覺睡意突然擴散全身,她舒服的吁了口氣,輕輕辯解,「本來......就沒有......」奇怪,怎麼突然好睏啊?她在孟真懷中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沒多久就睡著了。

  孟真望著她熟睡的面孔,眼中不覺浮現柔情。在司徒家中毒時,他腦海中掠過的面孔不是師父也不是其他人,是她 ……

  自從去了趟司徒家後,他十年來的心結才終於解開。司徒岳備了杯酒請他喝——一杯毒酒,七情愁。

  十年前他喪妻,司徒岳則失女,司徒岳知道他的傷,而他,懂得司徒岳的痛。

  所以他喝了,喝了那杯七情愁。

  「忘了靜雲,是她沒這個福分。」司徒岳說,疲憊的雙眼不復當年的神采。他知道孟真為了女兒隱世十年,不是因為愛,而是愧疚。他找孟真來,是為了還他自由,喝了這杯酒,他便不再欠司徒家。

  待孟真喝了酒,司徒岳便道,「你走吧。」風雲閣裡有孤獨草,他是不會有事的。

  「謝老爺子。」孟真解下繫在腰聞當年訂親的玉牌,躬身拜別。

  毒性發作時,他正跨出司徒家的大門,冬月的笑臉就這麼不期然的浮現腦海。有那麼剎那,他害怕自己會死,害怕再也見不到她!

  他撐到直至見著她才倒下,那時才陡然驚覺,他對她的情感早已超過他所願意承認的......

  第七章

  「好不好吃?」冬月餵了孟真一口。

  「好吃。我以為你只會做藥膳。」

  「那是因為你欺負我。會不會太燙?」她舀了另一匙雞湯餵他。

  「不會。」

  孟真躺在躺椅上,體內七情愁的毒還未完全退去。這毒可讓他撿了個便宜,換來他這新媳婦的噓寒問暖、細心照料。

  冬月喂完雞湯,眼光又落到他的鬍子上。三天沒刮,顯的更長了,看起來實在很像流浪漢。

  「孟真,把鬍子刮掉好不好?」

  「為什麼?」他表情怪異的摸摸下巴,「這樣不好嗎?」

  「不好,要長不短的,昨晚札得我脖子好痛。」想起昨天晚上,她更加堅決要將他鬍子刮得乾乾淨淨:這男人自從醒來後,一反常態的老愛摟著她睡覺。

  她敢發誓,他那天一定早醒了,而且知道她偷親他。想到這裡,她就忍不住臉紅,不過親都己經親了,她又不能替他洗腦,何況她並不討厭他碰她.....呃,其實是很喜歡啦,所以更要他把鬍子刮掉,免得老被他的鬍子札得很不舒服。

  「是嗎?那刮掉好了。」孟真的手還留在臉上,雙眼卻帶笑的盯著臉紅的冬月。他是越來越習慣她奇特的言行了,大膽和害羞這兩種完全不同的特質老是同時出現在她身上。

  「呀!你真的要刮掉?」冬月睜大了眼,她本來還以為要說很久他才會答應呢。

  孟真點頭,「你不是要我刮掉?」

  「呃,是啊。那......你需不需要什麼工具?」她沒見過這時代的男人怎麼刮鬍子。總不可能是用菜刀吧?

  「幫我端盆水來。」

  冬月很快下樓弄了盆水來,順便拿了面銅鏡。回到房裡,她很快就知道他怎麼刮鬍子了——不是用菜刀,不過也差不多了,他用的是他腰間那把獵刀。

  看著那亮晃晃的刀在他臉上揮來移去,她身上的雞皮疙瘩全冒了出來。老天,希望他小心點,要不然一不小心可能會削掉他的鼻子或耳朵。而不管是少了哪一個,她都絕對會立刻昏倒給他看。

  「你動作可以慢點,我相信那些鬍子不會跑掉的。」

  孟真將刀子浸到水裡,清去上面的胡碴,笑著看她, 「相信我,我知道怎麼處理它們。」

  「拜託你專心點,我可不希望你臉上出現幾條刀疤。」冬月滿臉擔心,這男人刮鬍子居然不看鏡子的。「要不要我幫你?」

  「你確定你會?」

  冬月望著那把獵刀,「呃......這個......我看還是算了,你還是自己解次吧。」她怕她會錯手割他的喉嚨。

  孟真繼續清理臉上的鬍子,冬月在一旁看著,見他動作熟練,這會兒才有些放心,然後那個困擾已久的問題便跑了出來。

  「孟真,你不當將軍,是不是為了司徒靜雲?」 他刮鬍子的動作停了一停,過了一會兒才道,「我不喜歡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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