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西婭困惑地看著她,「我不知道您的意思。」
「你在迷惑盧克,你在讓他偏離通向幸福的路—遠離他的同類。我太瞭解他了。我和他在一起那麼多年,你肯定也清楚。瑪麗生前我就認識他了,他們之間的關係很特別—我能給他熟悉的感覺。布琳斯小姐,不管你怎麼認為,我才是最適合他的人。」
「您想要我做什麼?」
「我要你離開這兒,這是他的意思。如果你對他沒興趣,那就照我說的做。離開這兒,永遠別回頭。我會給你豐厚的路費。也許你喜歡我戴的這條項鏈。」 伊莉絲解下項鏈,看著閃閃發光的珠寶,「你從來沒想過會得到這麼多財富是吧?上面的每顆鑽石都是真貨。有了它,你的下半輩子足夠了。」
「我不要您的珠寶,」 塔西婭淡淡拒絕。
「我看的出來,你是個很聰明的女孩。你貪心地想得到更多,愛瑪就是關鍵。得到他女兒的注意力,就能讓他對你產生興趣。也許你的辦法沒錯。但是別指望你的詭計能持續一個禮拜以上。你的青春會讓他對你暫時感興趣,可是你沒有本事留住他。」
「您為什麼這麼確定?」 塔西婭驚恐於自己承認了什麼。她一開口就後悔地閉緊嘴巴。
「哈,」 伊莉絲放柔聲音,「事實很明顯了。你想要他。你正計劃要留住他。你以為會激怒我。。。但是我很可憐你。」
話語充滿了諷刺,但塔西婭能感受到掩蓋在話下面的悲傷。她不由得同情起她來。這個女人深深迷戀著 斯柯赫斯特,臣服於他的吻和微笑,她也幻想過成為他的妻子,而現在不過是想奮理力爭。塔西婭在想著能說點什麼來寬慰她,畢竟,哈柯特夫人要她做的事,正是她一直想要做的——那就是離開。即使她不想離開,她也非走不可。「哈柯特夫人,您不用害怕。我不會——」
「害怕?」伊莉絲防衛的提高聲音,「我當然不怕你—一個沒有嫁妝,沒有家庭,沒有身材的家庭教師!」
「我正要解釋——」
「別這麼楚楚可憐地看著我,孩子。我說完了,我要求你做的只是考慮一下,」 伊莉絲不等塔西婭開口,就走開了。她在走廊停下,「 你們兩創造了多麼光輝的一幕,」 她開心地笑著,「 愛瑪,你像個天使。爵爺,跳完這首華爾茲,你必須得和我回舞會上去。畢竟你是這裡的主人。」
舞會後是持續2小時的盛宴,音樂,華爾茲,美食,一直持續到地平線上露出太陽的曙光。眾人吃飽喝足後滿意地離去,地板給鞋子們踐踏地處處劃痕。客人們足足睡了整天,直到下午才開始用早餐。有些人在週日上午離開,另一些要待到週一。 伊莉絲是週日離開的那撥之一。她特地到盧克的房間通知他,」「我現在就要回倫敦了。」 她說,看著畢德正在幫盧克系袖口。
盧克意外於她平靜的狂怒,邊穿上酒紅色的外套。他在想如何回答。他先看了眼畢德放在旁邊的領巾,決定不戴它們。他讓畢德先離開,然後轉向 伊莉絲,「幹嗎這麼急?」 他最後開口,「昨晚你不是玩得挺盡興的?」
「我不想再花費一晚來等你!舞會結束後你幹嗎不來找我?」
「是你把我趕出來的,記得嗎?」
「我告訴過你,如果忘不了那個布琳斯小姑娘就別來找我。看來你是忘不了她了。每次你看我的時候,你總把我當成她。已經好幾個禮拜這樣了。我不想束手就擒,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伊莉絲看到盧克的表情變化後住口了。這一刻她突然感到了無望。然後是他道歉的口吻,讓她感覺幸福開始像泡沫一樣消失,「伊莉絲,有件事我得告訴你——」
「現在別說,」 她面無表情地說,回頭離開,「以後再說,」 她步伐堅定,雙手狠狠地握緊。
盧克盡職地參加了晚餐後的聚會,閒談,嘲弄,讚美客人的襯衣,引用詩句。他的不耐增加,以腳頓點地板。當忍受不了時,發出安靜的咒罵。
他無目標地游離整個房間。他只想看到她,哪怕是光坐著不出聲,只要看著她就好。這是過去從未有過的渴望。她是一生中唯一一個看見他,瞭解他,知道他是誰的人。
伊莉絲自以為瞭解他。很多女人為自己能看懂男人的思想而自傲,這樣就可以隨意擺佈他們。可伊莉絲從不知道自己的生活被摧毀又重建時的感受,痛苦和憤怒,生存的願望。。。加置的孤獨。 塔西婭完全明白。他們之間就是有這樣的紐帶,未說出口的交流,內在的認知自他們初次見面就折磨著他。他們是同一類人,天生匹配。
他在走廊上碰到管家,她手裡捧著乾淨的床單,看到主人後停下,點頭以示敬意,「晚上好,爵爺。」
「南格斯太太——」
「在樓上,先生。正和愛瑪一起待在綠色的起居室裡。」
盧克困惑地皺眉,「你怎麼知道我要問的是什麼?」
女管家會心一笑,「 哦,在斯柯赫斯特家工作了那麼多年,還沒有什麼事情會瞞倒西蒙,畢德和我,爵爺。」
盧克回報一笑。她如往常般鎮定走開,繼續去工作。
起居室舒適而溫暖,美中不足的是椅子邊有點泛毛。他聽見愛瑪正在抑揚頓挫地朗讀小說。塔西婭靠在錦緞長椅上,手優雅地搭在扶手上。
盧克找了鄰近的座位坐下,盯著塔西婭看。美麗,麻煩,頑固的女人。他想要她,每寸肌膚,腦海中的每個念頭。他希望每天清晨擁著她醒來。他想要她安全,眼中不再有驚慌。她也看著他,疑惑地皺起眉。
你從來沒對我笑過,他劃過尖銳的痛楚,從來沒有。
她似乎看透他的思想,她的嘴唇揚起甜美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