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暖氣打開。」她說。「機器很舊,很吵人,但我沒有壁爐用的木柴,只好用它。」她邊說邊走開,一會兒帶著笑容回來。「馬上就暖起來。你要喝杯茶嗎?」她看看他,又說:「咖啡好了,你不像是喜歡喝茶的人。」
他已經很熱了,幾乎要著火了。他脫下手套,丟在廚房的桌子上。「你知不知道現在全鎮上的人在談論你?小姐。我是印地安人,我是個前科犯...」
「瑪莉。」她插口道。
「什麼?」
「我的名字是瑪莉,不是小姐。你真的不要咖啡?我需要喝點東西把身體暖起來。」
他脫下帽子,搔搔頭。「好吧!咖啡。」
瑪莉轉身裝水煮咖啡。以前她沒有注意到,現在才發現他的頭髮又黑又濃,而且長及肩頭。他沒有坐下,只是倚著櫃子站。瑪莉低頭,臉色通紅,心想他不穿衣服會是什麼模樣?
「你為什麼要讓我進屋,還請我喝咖啡?」他以低沉的聲音問道。
她驚訝地注視他。「為什麼不能?」
他覺得他快氣炸了。「小姐....」
「瑪莉。」
他握起拳頭。「瑪莉!你有沒有比讓前科犯進屋更聰明的作法?」
「哦,那個啊!」她揮揮手。「如果你真的犯案,照你的話去做,是比較聰明。但既然你沒有做那件事,我想也就沒有必要放在心上。而且,如果你真的是個罪犯的話,你就不會給我那個忠告了。」
他無法相信她如此輕易就洗刷掉他的罪名。「你怎麼知道我沒做?」
「你就是沒做。」
「你有什麼證據?或是你純粹靠女性的本能進行判斷?」
她轉過身來面對他。「我不相信一個強暴犯對女人會像你那般溫柔。」她的聲音漸低,臉上又升起一片紅艷。
渥夫咬緊牙關,部分為了她是白人,他無法高攀;部分為了她是如此純真;另一部分則為了他好想摸她,想得身體疼痛。「不要因為我在禮拜六吻你而產生任何夢想,」他沙啞地說道。「我己經太久沒有和女人在一起,而我是....」
「肉慾的?」她說。
他被她突然口出穢言嚇了一跳。「什麼?」
「肉慾的。她再說一遍。「我聽一些學生說過。意思是說..」
「我知道那是什麼意思!」
「哦。那麼,以前你是那樣的?據我所知,現在依然如此。」
他想狂笑。那慾望幾乎超越他的自制力,但他還是勉強改為一聲咳。「是的,我依然是。」
她露出同情的表情。「我瞭解那是個難題。」
「對男人而言很困難。」
她過了一會兒才猛然醒悟,然後,還不及阻止,她的目光己不由自主溜向他的下半身。立刻,她又抬起頭。「哦,我看見了,我是說...我明白了。」
觸摸她的慾望突然強烈得難以忍受。他把雙手放在她的肩上,感覺她的柔軟。「我不認為你真的瞭解。你無法和我交往同時在這個鎮上工作。你會被視為瘟疫,甚至失掉工作。」
她抿緊雙唇,眸中出現叛逆的光芒。「我倒要看看,哪個人能因我和一個繳納稅金、受法律保護的公民交往而開除我。我拒絕假裝不認識你。」
「和我交朋友己夠糟,如果和我睡覺,你就別想在這個鎮上混下去了。」
他感覺她的身體驀然緊繃一下。「我相信我沒有要求和你睡覺。」她的臉又紅了起來。她確實沒有說那個字眼,但他相信她應該想過事情的發展。
「你說過,只是你純真得一塌糊塗,而不知道你自己到底在做什麼。」他嘟嚷道。「我現在立刻就可以爬到你身上,甜心。而且只要你真明白你在要求什麼,我會真的這麼做的。但我最不願意的,就是有個純真的白人小女人我尖叫強暴。相信我,一個印地安人在面對嫌疑時,是絕對不佔任何便宜的。」
「我不會那麼做!」
他沉重一笑。「是的,我也聽過那種話。我可能是唯一吻過你的男人,而你覺得想要更多,是不是?但性關係並不美好、浪漫,它是炙熱而充滿汗水的,第一次你可能一點也不喜歡。因此,幫個忙,去找別的豬仔吧!我已經有夠多的麻煩,不需要再加上你湊一腳了。」
瑪莉猛地擺脫他轉開身,緊閉雙唇地猛眨眼睛,以便把淚水眨回去。她絕不讓他把她弄哭。
「抱歉我給你那個印象,」她僵硬但平穩地說道。「我沒有被吻過是真的,但我相信你沒有因此受驚。我顯然不是美國小姐的材料,如果我的...反應太過,我道歉。這種事絕不會再發生了。」她轉向櫥台。「咖啡已經煮好了,你的咖啡要怎麼弄?」
他的下巴肌肉在抽動,他一手抓起帽子。「別管咖啡了。」他戴上帽子,伸手取手套。
她沒有看他。「很好。再見,麥先生。」
渥夫摔了門出去,瑪莉則手持空咖啡杯,癡癡站著。如果那真是再見,她不知道如何忍受。
第四章
瑪莉不是意志軟弱的人,她拒絕每次想到那恐怖的一天就心情沮喪。白天她忙於教書,晚上,她為喬伊補習。喬伊對知識的渴望強烈,不僅已趕上同學的進度,至超越了他們。
她已寫信給懷俄明的議員,也寫信給朋友收集空軍官校的資料。當包裹寄到,她把它交給喬伊,看見他眼中閃著興奮的光芒。和喬伊一塊兒工作是件愉快的事情,唯一的煩惱只是他讓她聯想到他的父親。
並不是她懷念渥夫,她怎能懷念一個只見過兩次面的人?他還不至於使她感覺少了他就生活空虛。但當她和他在一起時,她感覺前所未有的充滿生命力。和渥夫在一起,她不是老女人柏瑪莉,她是「女人」。他的男性魅力挑起她所未知的一部分,挑起她的激情與渴望。最糟的是,因為她是如此明顯缺乏經驗,她知道他一定把她想成一個性飢渴的老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