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寂寞的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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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頁

 

  克雷說:「你什麼時候去理髮的?」

  「今天早上。在艾普頓理髮店。」

  「為什麼?」

  「因為瑪莉要求我去。」渥夫簡單地說完,又繼續查看。

  緩緩地,他查到巷底,到建築物後面,在瑪莉被按到地上的地方停住。然後,他再繼續前進,隨著攻擊者留下的痕跡前進,一直到下一條巷子,他才滿意地嗯一聲,在一處足跡旁停住。

  克雷已經來這裡查過一次,還有很多人來過。他向渥夫說:「那個足跡可能屬於任何一個人。」

  「不。這是軟底鞋的印子,不是靴子的。」再檢查了一會兒,他說:「他走路足趾微微向內,我猜他體重大約一百七十五到一百八十磅。他的身材微胖,而且他走到這裡時,已經很累了。」

  克雷覺得不自在。有些人會把渥夫的追蹤本領視為印地安血統的緣故,但他們都錯了。渥夫對細節的描述,顯示他是個受過訓練的獵人。

  「你去過越南?」

  渥夫繼續檢視痕跡。「是。你呢?」

  「第二十一兵團。你呢?」

  渥夫抬眼,露出一個極淡的笑容。「我是長途偵察隊的一員。」

  克雷的不安變為冷顫。長途偵察隊和一般兵種不一樣,他們往往連續數個禮拜在叢林和山區中,追獵也遭人獵捕。他們只靠他們的警覺性、戰鬥力和隱身能力求生。克雷見過他們,一個個瘦削、結實,像野獸般嗅吸,他們的眸子裡閃著死亡,他們的神經繃得極緊,絕不容許任何人出其意料地碰觸或走到他們背後。有時候,他們在神經鬆懈下來之前,絕不容許其它人碰他們。

  渥夫眼中此刻正是一片冰冷死意。渥夫再次微笑--以極冷靜幾近溫和的聲音說道:「他犯了一個錯誤。」

  「什麼錯誤?」

  「他傷害我的女人。」

  「你不能傷害他,這是屬於執法者的權限。」

  「那麼,執法者最好緊跟著我。」渥夫說著,走了開去。

  克雷望著他的背影,對他宣稱瑪莉是他的女人,毫不感覺驚訝。他只覺背脊一陣陣涼意。魯斯鎮犯了錯判他有罪,但強暴者犯了更大的錯誤,一個可能導致死亡的錯誤。

  瑪莉掙扎著回到家,只感覺筋疲力竭,坐在桌前雙手抱膝,便一動也不想再動。

  半小時後,渥夫在暮色中來到,她依然保持那個姿勢。「你為什麼不等我?」他站在門口,發出溫柔的質問。

  「我必須回家。」

  「我會帶你回來。」

  「我知道。」

  他在她身邊坐下,握住她冰冷的雙手。她定定地注視他,看得他心痛如絞。

  她一向樂觀得要命,眸中只有光明,不知恐懼為何物。如今,她不再樂觀,她的眸中已出現恐懼,她永遠也忘不了那無助的一刻。

  「你知道我真正害怕的是什麼嗎?」她在沉默良久之後問道。

  「是什麼?」

  「我希望我的第一次是和你在一起,但他卻要。。。。」她說不下去。

  「但他沒有。」

  「沒有。他掀起我的裙子,正在撕我的衣服的時候,克雷--我想是克雷大叫一聲,說不定開了一槍。我記得聽到一個很大的聲音,我以為那是雷聲。」

  她微微發顫,使他明白她仍然處於驚嚇狀態。「我不會讓他再接近你,我向你保證。」

  她點點頭,閉上雙眼。

  「去洗個澡,」渥夫拉她站起來。「好好洗個熱水澡。我幫你弄點吃的。你想吃什麼?」

  她試著想,但毫無胃口。「茶就好。」

  他陪她上樓,她很鎮定,但這份鎮定看起來卻很薄弱,好像僅僅靠她本身的控制在把持而已。他希望她能哭泣,吼叫,或任何事,只要能打破包圍在她週遭那種無形的壓力就好。

  「我想拿我的睡衣。你不介意吧?」她看來有些緊張,好像怕自己變成一個麻煩。

  「不。」他伸手攬過她的腰,沒有讓手掌真正的碰觸她。她或許不會要任何人碰她。也許她會發現任何男人的碰觸,甚至他的,都會令她作嘔。瞭解這一點令渥夫覺得心煩意亂。

  瑪莉拿著睡衣,溫順地站在老式的浴室裡等渥夫調節水溫。「我會在樓下,」他邊說邊挺起身子後退。「不要鎖門。」

  「為什麼?」她的眸子顯得大而嚴肅。

  「以防你昏倒,或需要我。」

  「我不會昏倒。」

  他微微一笑。不,柏瑪莉小姐不會昏倒;她絕不會容許自己這麼軟弱。或許讓她挺直的不是壓力與緊張,而是骨子裡鐵一般的意志。

  他知道他沒辦法讓她吃多少東西,但無論如何他還是熱了一罐湯。他的時間掌握的很好,當瑪莉洗好澡進來廚房時,湯已經滾沸;而茶也泡好了。

  她沒想到要穿睡袍,僅穿著一件睡衣--一件純白而樸素的棉質衣服。渥夫覺得自己開始流汗,他可以透過布料看到她乳頭的陰影--就在這麼端莊的睡衣之下。當她像個聽話的小孩坐在餐桌前時,他也無聲地詛咒自己;現在不是渴望情慾的時刻,但自我勸導無助於停止他的想像;他想要她,無論任何情況。

  瑪莉不帶一絲抗拒,木然地喝著湯,也喝了茶,然後對他表示謝意。渥夫清理桌子並洗碗;當他轉身時,瑪莉仍坐在桌前,雙手交疊而眼神空茫。他僵了一下,低聲咒罵。他連一分鐘都不能再忍受。很快地,他將她從椅子上抱起來,自己坐進去,並把她安置在自己的膝蓋上。

  她在他的懷中僵硬了一會兒;一聲歎息從她的唇間逸出的同時,她也放鬆地靠在他的胸膛。「我真的嚇壞了,」她低語。

  「我知道,親愛的。」

  「你怎能知道,你是一個男人。」她的聲調帶著一些野蠻。

  「是啊,但我曾經待過監牢,記得嗎?」他納悶她是否瞭解他所說的,她的眉頭因思考皺了起來。

  然後她驚呼,「噢!」她臉上浮出強烈的怒氣。「如果有任何人傷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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