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一個普通漢族女子她根本就不看在眼裡,但德妃娘娘要她在未過門之前,盡可能禮遇唐德禎,因為她在李昱心目中佔有舉足輕重的份量,若是唐德禎一個不快,她與李昱的婚事可能就會告吹。
雖然她很不以為然,但因為德妃娘娘說得信誓旦旦,為了使婚事能夠順利,她只得敷衍的對待唐德禎。
畢竟她很清楚什麼情況對自己最有利,為了嫁給李昱,所以她必須暫時跟唐德禎和平相處。
「王爺的身體還好吧?」痕德蓉開口問。
「還好。」唐德禎微微一笑,「謝謝公主關心。」
「我想見王爺。」她不客氣的提出要求。
唐德禎露出遺憾的神情,「可是王爺身體虛弱,無法下床,還盼公主見諒。」
事實上,李昱的精神好得很,只不過他堅持不見痕德蓉,所以唐德禎為了自己的夫君,只好對公主說謊了。
聽到這句話,痕德蓉的臉色微變,她深吸了口氣才又說道:「聽說王妃當初是為了沖喜而嫁給王爺的?」
唐德禎點頭,這並不是秘密,所以也沒什麼好隱瞞。
「可是,我看王爺的身體好像也沒比較好啊!」她直截了當的說:「至少到今日他還沒法下床跟我見面,所以沖喜無效,對吧?」
唐德禎費盡力氣才將反駁的話吞進肚子裡,李昱不想見痕德蓉的理由她是不知道,但絕對不是因為身體不好!
「公主想說什麼就直說吧!」她有些不悅的道,「不用這麼拐彎抹角。」
「不過是好心想要幫個忙,你可知道城外的樂山上有個西寧寺?」
她微微搖了下頭,進京之後她鮮少出門,根本不知道城外有什麼山有什麼寺。
「寺旁有自然湧出的神水,傳說若有誠心從城門口三跪九叩求拜,求得一壺神水的話,這個水可以治百病,若沒有病的話,也可以延年益壽。」
聽到這個,唐德禎的眼睛一亮,「真的嗎?」
痕德蓉不屑的看著她,「你不相信的話可以不聽。」
她立刻搖頭,「我信、我信,公主請繼續說。」
「但這一段路很長,三跪九叩的可能要走上一天一夜,所以除非有很堅強的意志,不然一般人可能到半路就虛脫了吧!」痕德蓉專注的看著她,「王妃是金枝玉葉,我想應該吃不了這個苦吧?」
若是真正的夏文寧可能沒辦法,但她不是,她可是唐德禎,就算要跪走三天三夜,為了李昱,她也在所不惜。
站起身,恨德蓉爽快的說:「既然王爺身體不適,我也不打擾了,我要進宮去見德妃娘娘,先告辭了。」
「請。」唐德禎邊思索邊說。
痕德蓉領著自己一干下人離開,但走沒幾步,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轉過身道:對了,聽說在月圓之夜取得的神水最為靈驗,還有……」
唐德禎專注的聽著。
「今晚我會回府,派人把我的寢房收拾好。」
語翠,她留下一串笑聲離去。
唐德禎有點傻眼。她話中的意思是——她要住在王府裡?!她還以為她只是來玩個一天就會滾,沒想到……她的嘴一撇。不過就算她不同意,公主人也走遠了,她想要抗議已來不及了。
「芙蓉,」她無奈的交代,「找幾個下人去收拾寢房,可別怠慢了公主。」
「小姐,你真要讓她住下?」芙蓉直覺不喜歡這個看來有些陰沉的異族女人。
「她是公主,我有說不的餘地嗎?」唐德禎很快就看開了,「不過她剛才說的那個樂山,路不知道好不好走?」
「小姐,算我求你了,你不要聽她胡說八道。」芙蓉聽到她的話,立刻忙不迭的勸說,「誰知道她說的是真是假?說不定是騙人,存心要整你的,三跪九叩,就連一個大男人都未必吃得消,更何況是你一介女流之輩。」
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痕德蓉對王爺頗具好感,單憑這一點,她就可以懷疑痕德蓉存心要捉弄小姐。
「而且王爺的身體已經好轉,所以你根本就不需要再去做這門苦差事,不是嗎?」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若是他能夠更健朗的話,這辦法倒是可以試試。」唐德禎激動的握住她的手,「反正又不難,只不過是去取點水罷了,我可以試試看,對不對?」
「你別傻了!」芙蓉的心一驚,「這可沒有單純的取水那麼容易,還得做什麼三跪九叩,這事兒不是鬧著玩的。」
「當然不是鬧著玩,既然要求,就得誠心嘍!」唐德禎一笑,側頭思索了一會兒,「今天十三,這麼說我明天就得出發,不然我會來不及在十五的月圓之夜取到水。」
「小姐?!」芙蓉實在難以置信,沒想到她真的打算去做這門苦差事,「你身子受不了的。」
「若是你家小姐肯定受不了。」唐德禎拍了拍她的肩,「但是換成我,你放心吧!我撐得住。」
芙蓉一點都不認為她可以撐得住。
「先別提這個了,我們趕快去準備一下。」唐德禎興奮的拉著她,「王爺肚子餓,還等著我們的小點心。」
「小姐,你三思啊!」
「我已經三思了啦!」話是這麼說,但是唐德禎根本想都沒有想,畢竟對她來說,只要是對李昱有好處的事,要她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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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該喝藥了。」小心翼翼的端著湯藥,唐德禎坐在末沿,看著半臥在床頭的李昱。
放下手中的書冊,他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她親手餵他的藥汁。「喝完這帖藥就別抓了,我已經不需要再喝藥。」
「不行。」她想也不想的打回票,「不能因為稍有好轉就掉以輕心,乖乖的喝藥,等大夫說你可以停藥才行。」
李昱聞言,無奈的搖搖頭,「算了,由著你便是,不過我有事得告訴你。」
「這麼巧,我也有事告訴你。」唐德禎對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