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如風剛好在此時下了樓,一見赫連鷹怒髮衝冠的模樣,師妹竟然還在現玉腿,為免累及無辜,他忙在梯上就拍了拍手吸引眾人的注意。「諸位鄉親父老,今兒個本客棧歇業一天,有事沒事都明日請早。」「誰說歇業的!我才是老闆娘,我說繼續營業!」杜念秋怒瞪著冷如風,她還沒找他算帳呢,他竟然還敢要她歇業!
一群客人看看樓梯上的文士再看看杜大娘,跟著又瞧瞧杜大娘身前一臉陰沉的大漢,一時之間還真不知道該聽誰的,心底又好奇著後續發展。再且杜大娘才真是悅來客棧的老闆娘,若此時膽怯一走,下回要再來討美人芳心可就難了,以至於半天竟沒人動一下。
杜念秋這下可樂了,她得意洋洋的在凳子上轉了個身,斜倚在桌上嫵媚地環顧眾家漢子,巧笑倩兮的揚聲道:「小樓,送盤花生、一壺烏龍到這兒,每桌再免費給諸位大爺們送壺酒去。」從頭到尾,她就當沒赫連鷹這個人存在。
「來了。」戚小樓手腳可俐落了。雖見情勢不對,但她向來是唯恐天下不亂,這會兒好戲正精采,她當然是快快將茶酒奉上各桌。
豈料她才放下第一壺酒,赫連鷹長劍一揮,連壺帶桌,整個被他劈成兩半,乾淨俐落。眾人看著酒壺和桌子倒在地上,一眨眼間全跑得一乾二淨,偌大的客棧前頭只剩杜念秋、戚小樓、赫連鷹和冷如風。
開玩笑,誰家的腦袋比木桌還硬?看他砍木桌比切豆腐還輕鬆,他們就算有十個腦袋都不夠他砍。就算他們色膽再大,一見這景況,想想還是保命要緊。
有一人走得太急撞掉了桌上的瓷碗,瓷碗掉在地上奇跡的沒破,只是打著轉,整間客棧裡就只聽得它轉了一下又一下,最後終於不支躺平。
杜念秋瞪著空蕩蕩的客棧,真不敢相信那群男人竟然就這樣全跑了!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這女人終於懂得正視他了。赫連鷹這會兒倒像沒事人一樣,坐到板凳上,自顧自的倒了杯酒喝。
「這是我的!這裡不歡迎你,你最好趕快滾一滾,少在這裡打擾我做生意!」
她火大的搶走他手中的酒杯。
「我說過,你是我娘子,你必須和我回去。」杜念秋見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心底更加不平,手一揚,杯裡的酒全向他飛濺而去。「除非天下紅雨!」
被淋了一頭水酒的赫連鷹氣得直想掐住她,「你這婆娘好大的膽子!」
婆娘?!這傢伙竟敢叫她婆娘!她不過才二十九加一歲而已,他竟然說她是婆字輩的!
在一旁的冷如風見狀,忙拉走還在這兩人身旁目瞪口呆的戚小樓,「小笨蛋,要開打了,你還傻傻的站在這兒。」
「開打?」戚小樓才被他拉到一旁,果真就見大娘氣得對那男人猛扔東西。
杜念秋抓起桌上的杯碗盤筷一個個向他扔去,「你不是嫌我膽子小嗎?我這就向天借膽!敢說我是婆娘?你又好到哪裡去,還不是三十幾歲的老頭一個!反正我沒你那些小妾青春妖嬌、溫柔體貼,你不會趕快滾回黑鷹山的溫柔鄉去!」
「你若嫉妒就說一聲,我或許會考慮寵幸你一、兩天!」赫連鷹擋掉不停飛來的餐具,嘴裡不甘示弱的嘲諷。
「我嫉妒?!是你在嫉妒才對吧!把我的客人全趕走,明明就是見不得他們欣賞我的美貌!」餐具丟完,她開始丟散了一桌的花生。
被說中心事,赫連鷹惱羞成怒,大聲咆哮,「你這女人還知不知羞?成天穿得比花街柳巷的娼妓還暴露,到處勾搭漢子,你是不是恨不得他們都爬上你的床?!
」杜念秋聞言,一口氣差點順不過來,「你……你你你,氣死我了!我就是不知羞!我就是巴不得他們爬上我的床!我就是喜歡穿成這樣!你不喜歡,別人可喜歡的緊!你看不順眼可以不要看啊!」
赫連鷹一聽,氣得將她抓到身前,想揍她又揍不下手,猛一低頭,乾脆先堵住她那張吐不出半點好話的利嘴。
這下可讓一旁的戚小樓和冷如風大飽眼福。就見戚小樓瞪大了眼直瞧著他們,正精釆時,驀地眼前一白,一把紙扇擋住了她的視線。「孩童不宜。」
「什麼孩童,我十八了。」一回頭見著那兩撇小鬍子,戚小樓嚇得往旁一跳。
她什麼時候和這花心大老倌站那麼近?要給人看見去告訴爹爹,她就是跳到黃河都非得嫁他了。
還好那另外兩個人正吻得火熱……「咦,怎麼不見了?」才一眨眼,這大堂裡就剩她和小鬍子而已。
「回房去了。你真以為他們會在這裡上演活春宮啊。」冷如風瀟灑的搖著扇子,話一說完,卻見戚小褸一溜煙地跑得不見人影。
開玩笑,孤男寡女的,那傢伙又是天下第一大色狼,不跑快點,她戚小樓保了十八年的貞操豈不沒了!戚小樓在後園中對著前頭做了個鬼臉,她可還想嫁人呢!
※ ※ ※
這算什麼?一時天雷勾動地火,一發不可收拾?!
杜念秋瞪著床帳,真不敢相信,她明明恨他恨得要死,剛剛見然和他做了那檔子事,現在還和他衣不蔽體的躺在床上!怎麼會發生這種事?難道她真是思春不成?
老天,她真想大聲尖叫!
杜念秋迅速的從床上坐起來,才要拉好衣衫,就被赫連鷹給拉回去。
「你去哪裡?」
「放手、放手,你不要臉,我可還要做人。」她氣急敗壞地猛拍他的大手,要他放人。「我……我可警告你,剛才發生的事不過是……是……你少得意,最好趕快給我忘記!」說到一半接不下去,她乾脆含糊帶過。
赫連鷹怎麼可能讓她就這樣算了,兩眼還盯著她半露酥胸,一揚嘴角道:「剛才發生的事不過是怎樣?」方才解下她衣衫時,猛然看見那黑玉石躺在她雙峰之間,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直襲胸口,原本的怒火全化成了一腔柔情。他以為她早該解下這鏈子了,豈料十四年過去,她嘴裡雖說恨他,卻仍將黑玉石掛在身上;這發現瞬間就將他滿胸妒意澆熄,只想好好疼惜、補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