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整歸整,總不能真做棒打鴛鴦的事,於是他才會找念秋談談,開解、開解她。
「你收到娘的信?」杜念秋瞇著眼瞪他,嘴角生硬的揚起,「蕭大哥,娘怎麼會知道你人在哪裡?」難怪赫連鷹會找到中原來,原來就是這傢伙洩的密!
「啊……這個……哈哈……李記到了。妹子,你要不要也買點杏花糕來吃吃?
」蕭靖傻笑兩聲,連忙轉移話題。可惜這招沒用。只看杜念秋氣沖沖的道:「你發誓不會告訴他的!」
「我是沒告訴他,我只告訴你嫂子,你嫂子又告訴她弟弟戰不群;不過他還沒來得及告訴義弟,那傢伙就自己找到你了。所以說,你會和他見面是無法避免的。
再說現在誤會解開了不是很好嗎?還是你還在怨他?」
「我--」杜念秋開了口卻說不下去,因為她的確早已不怨他了。十四年前她的確是恨,恨他的不信任,恨他如此殘忍、如此決絕;但時間一久,在她心底深處那些恨卻逐漸淡了,反而是那些甜蜜的日子清晰如昨。如果她對自己老實點,她就會承認自己其實是非常想念他的。
「其實他很在意你,只是不擅於表達。記不記得你和他第一次見面的情景?」
蕭靖邊買糕餅邊說。
「嗯。」她點點頭。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他看一個女人看得那麼專注。所以我才會把你買下來做他媳婦。他娶了你的那三個月,是我見過他表情最溫和的時候。」
「騙人。」杜念秋不太相信的看著蕭靖。那傢伙只要看到她少穿一點就會凶得要死。不過……其它時候他倒真的還滿好的說。
蕭靖拿塊糕餅咬了一口,看出她的不確定,便又道:「這樣吧,蕭大哥不會逼你一定要回黑鷹山,不過希望你看了樣東西再決定。」
「什麼東西?」
他神秘地對她眨了眨眼,「一個他很寶貝的東西。雖然已經過了十多年,但如果我沒猜錯,應該還在原來的地方。」
「在什麼地方?」看他講得那麼神秘,杜念秋也不禁好奇起來。
「在他的劍柄裡。他的劍柄是空的。你等會兒回去,可以打開來看看。」
劍柄?什麼東西重要到要放在那兒?他幾乎是隨身攜帶那把長劍的,不是嗎?
※ ※ ※
杜念秋不敢置信地面對著空蕩蕩的客棧。
沒有人,前頭沒有人,樓上客房也沒有人,連後院也不見個人影。那些佔據了悅來客棧個把月的黑衣大漢,一下子全都不見了。
「怎麼回事?」杜念秋瞪著空無一人的屋子,茫然的問著從廚房出來的戚小樓。「他們人呢?」
「走了啊。」
「走了?」她有些癡呆的重複。
「是啊,走了。大娘不知道嗎?昨兒個他們就在收拾東西,說是要回去了。」
「他們走多久了?」蕭靖也蹙起了眉頭。
「才剛走沒多久,還沒出玉泉鎮吧。」
蕭靖聞言,忙對還在發愣的杜念秋道:「你真打算讓他就這麼走了?真要這樣和他一輩子老死不相往來?」
杜念秋全身一震,心好痛。她不想讓他就這樣走出她的生命——
「不……不要……」
「那還不快去追!」
「追?」她又是一呆。
「是啊。大娘,冬月姊不是說過,幸福是不會從天上掉下來的。你總得試一試啊!」戚小樓在一旁幫腔。
杜念秋閉上了眼,千百種思維閃過腦海,卻個個和赫連鷹有關;下一刻,她便施展輕功,直往鎮外而去。
杜念秋才出了門,就見冷如風、戰不群、蘭兒、劉叔,甚至連傷還沒好的石頭都從廚房走了出來。
「怎麼樣,我就說這招成吧。」冷如風搖著扇子,志得意滿的道。
「小鬍子,你少往自個兒臉上貼金了。要是沒有大夥兒的幫忙,大娘和赫連鷹會上當嗎?」戚小樓看不順眼地損他兩句。
「是是是,多虧你戚大小姐的幫忙。既然如此,你就留下來面對那兩位主角,大爺我可是要回長安去了。」冷如風還真受不了這瘋丫頭,沒事哭哭笑笑的,對他是一忽兒冷、一忽兒熱,像是將他當成小狗似的,高興的時候便笑著對他招手和他說悄悄話,要是不高興就對他冷嘲熱諷、又踢又踹。他看他還是回長安和太武侯退了這門親事,省得將來麻煩。
石頭不安的看向外頭,狐疑的問蕭靖,「乾爹,爹和娘這次真的不會有問題嗎?」
「放心啦,你爹沒那麼蠢,這種機會他一定會好好把握的。」蕭靖笑道。
「是啊,小子,你甭擔心。這次要再不行,大不了把嫂子弄昏送回黑鷹山不就得了。」戰不群豪爽的哈哈大笑。
石頭白他一眼,「誰負責弄昏她?你自願啊?」
戰不群一聽,忙閉上嘴猛搖頭。開玩笑,嫂子那母老虎誰敢惹她啊。一想到這裡,他忽然警覺到此處不宜久留,要讓嫂子知道這事他也有參一腳,只怕以後他在黑鷹山就沒好日子過了。
其它人像是心有靈犀,忽然都變聰明了,一下子走的走、躲的躲,紛紛決定這幾天還是別睡悅來客棧的好,以免讓大娘見到,可能會被砍成十段八段,煮成人肉大餐!
※ ※ ※
杜念秋在鎮外追上了赫連鷹,卻見他只有單騎一人,並無其它手下。可她並未多想,只是衝上前去大叫,「赫連鷹,你給我站住!」
赫連鷹聽到她氣急敗壞的叫嚷,一下子勒停了馬,掉轉馬頭。「你怎麼了?」他奇怪她怎麼會在這兒。
「不准……不准走!」她緊握雙拳,抬頭怒目瞪視高高坐在馬上的赫連鷹,「你這個沒良心的王八蛋,不過罵你兩句,你就走人!隨隨便便闖進我的生活,現在二話不說人就走了,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
赫連鷹眼底閃過一絲奇異的神色,臉上卻依然面無表情,「你不是趕我走嗎?」
「我叫你滾你就滾,那我叫你去死,你怎麼不去死一死?笨蛋……」罵到這裡,她忽然鼻頭一酸,多年的委屈全湧上心頭,「你要走是不是?好啊,你走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