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半小時後,黑與白的決鬥終於在相差兩目之下結束。
潘立恆歎口氣,收拾自己的殘兵敗將。「你進步羅!以前總輸我十幾目的,現在卻贏過我,真是青出於藍。」
「收起你那副很假的惋惜,如果我沒贏能對得起你這個師父嗎?」要能贏過這隻老狐狸,沒幾兩重簡直是自找死路。
等桌面乾淨了,潘立恆才燃起一根煙,吹了幾口白煙問:「是什麼風把你這個大忙人吹來看我這個老人的?」
「你會不清楚嗎?」比起自己的父親,整個潘家除了妹妹之外,和他最親近的就是這個二伯了。
他的二伯結過婚,沒有小孩,對自己很照顧,只是從不表現出來,不過若他遇上麻煩,他總會站在身後幫他解決。
「下個月的家族會議是嗎?」看似無害的眼眸,竟隱隱閃動著精光。
「幸好你還沒老年癡呆。」潘克軍輕輕一諷。
「是誰把你逼到要來找我啦?」潘立恆絲毫不介意他的出言不遜。
「沒有人能逼我做不想做的事情,就憑他也沒辦法逼我,我只是過來看看你是否健在,並更確定你的立場而已,我不希望你背叛了我。」銳利的眸光掃過潘立恆那張無動於衷的臉龐。
他最相信的人就是潘立恆了,因此絕不允許他的背叛。
「聽聽,這是你對一個長輩該有的口氣嗎?」潘立恆卻沒有生氣。
「我是在保護你。要是我倒了,誰來保證你能繼續過這種無憂的生活呢?我們是互利。」雖感激潘立恆的照顧,他卻不會掛在嘴上。
「呵呵。」潘立恆笑了幾聲才道:「你啊,還是這個死樣子,要你說出一句關心的話就好像會要了你命似的,偶爾講甜言蜜語不會讓你少一塊肉的,不是交了女朋友嗎?還學不來啊。」
潘克軍是他最疼愛的侄子,有關他的一舉一動,他都十分關心,當然包括最近與他交往的萬聖心,他當然也私下調查一番。
「她不需要我甜言蜜語。」早知道自己任何事情都無法瞞過潘立恆,潘克軍也沒否認。
「傻小子,女人都是用來疼的,千萬別吝惜,不過也別太寵,小心她們太得意爬到你的頭頂上,也別抓得不牢,讓人跑了。」潘立恆耳提面命。
「放心,她逃不了的。」愈來愈發現萬聖心真的很愛自己,他當然不怕她逃走。
「哈,也只有你敢這麼自信。」
「二伯,我不是來跟你聊這些風花雪月的。」
「是是,要談正事嘛!彥興的動作太大了,讓我不想注意也不行,需要我給你意見嗎?」
「不必,他腦袋會想出什麼手段我一清二楚,要對付他綽綽有餘,我只要你堅定你的立場就夠了。」如果連潘彥興那種程度的人也對付不來,他也沒資格坐這位子。
他只是不希望腹背受敵,畢竟潘家的人統統以利益取勝,除了對付那些人之外,如果老狐狸也跳下來攪局,到時可就難收拾。
「是嘛!你要知道這次的家族會議出席的人可不止我呢,就算我的立場堅定,其他人稍有個動搖,你同樣保不住你現在的位子。」
「那就請你拭目以待吧。」
望著潘克軍堅定的表情,潘立恆突然覺得自己的擔心多餘了,他是自己一手調教出來的繼承人,怎有可能在這裡就失敗了。
「我會的。」
他潘克軍想要的,從來沒失手過!
*** *** ***
潘克軍說要幫自己解決育幼院的事情,萬聖心其實是很苦惱的。
畢竟她們只是男女朋友,這筆錢又不是小數目,潘克軍又不讓她還,萬一他們將來分手,她會覺得很過意不去。
該怎麼辦呢?
洗完澡的萬聖心坐在客廳盯著那張支票,不知如何是好,之後是門鈴聲打斷她的思緒,來者正巧是讓她頗為難的潘克軍。
「你怎麼會過來?」
「有人忘記今天該到我家,只好勞駕我親自過來了。」他很自動地跨入她的小套房內。
經他提醒,萬聖心方想起自己答應的事情。「對不起,我一下子忘記了。」
回身親吻她的額頭,道:「算了,看在你那麼辛苦的份上,懶得跟你計較。」
萬聖心摸了摸額頭,笑得很甜,「那你現在過來做什麼?都十一點多了耶。」
潘克軍隨即瞪她一眼。才剛不想欺負她,哪知她又傻傻送上門來。「我過來不行嗎?還是說這裡有什麼我不能看的東西?」
「當然沒有,你肚子餓不餓,我煮碗麵給你吃?」聽得出潘克軍心情似乎很差,她還是趕緊安撫他的情緒比較好。
瞥見桌上的支票,潘克軍脫下西裝外套順口一問:「還沒交給院長?」
知道他問得是什麼事情,萬聖心回道:「對啊,因為那麼大的金額,我得再三考慮。」
「有什麼好考慮的,能盡早把問題解決就好,別忘了你答應我之後餐廳跟PUB的工作都必須辭掉。」不喜歡她那麼辛苦,更不想看見她在PUB被其他男人覬覦。
「你真的要幫我出錢?」
「當然了,還是說你希望是誰幫你?」
瞥見他射過來的兩道冰凜目光,萬聖心又縮回廚房去忙著煮麵。「我才沒有那樣想,你的疑心病可真重。既然你要無條件幫忙,我就代替院長還有孩子們謝謝你的善心,這張支票我會轉交給院長的。」
坐在客廳的潘克軍,打開電視的同時,意外看見放在桌上的一本紅色小筆記本,印象中,萬聖心似乎隨身攜帶這個筆記本,有時候看她邊笑著邊寫下東西,到底是在寫什麼呢?
他很好奇,也執意今天要得到解答,便拿起筆記本翻閱。
第一頁上頭寫著——見面一次一萬元,一個月結帳一次。由X月X日開始,少磊支付款項。
他豈先不太明白,可經過他繼續翻閱下去後,便一目瞭然,臉色也益發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