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你喜歡我。」直球攻擊。
「我沒有!」
太快的否認,更顯出可信度:零。
「真的沒有?」喬爾笑得一點都不優雅,還有點可怕。「如果不是喜歡,你會讓人抱你?」
「我……」
「讓人任意摟住你?」
「那是……」
「甚至,像我這樣吻你?」
「……」
低首緊盯著她的神情,她要是敢同意其中一句,他保證會讓她永生難忘。
而蘇蘭非常明白他眼神裡的威脅之意,再加上他說的也是事實,她咬著唇氣惱地瞪他一眼,乾脆不回答了。
她倔強又委屈的神態,讓喬爾心軟了。
「為什麼不承認?」
「沒有什麼好承認的。」她垂下表情,低低的語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從她某一天突然發現,她並不排斥他的親近、他的擁抱,她就知道了。
然後,更進一步,她發現自己對喬爾的依賴。
那種依賴,不是生活上、實質上的,而是一種精神上的安定。
就像今晚他帶她跳舞的時候,有他在,所以她就算不會跳,也不覺得害怕;住在他的地方、為他工作,知道愛四處遊玩的他終會回來,她也就可以安心留在這裡工作。
不曾談過戀愛,也沒有過這方面的想像,蘇蘭並不能確定這算不算愛情,可是喬爾對她來說,的確是最特別的存在。
「你不覺得,應該讓我知道嗎?」托起她的臉,不讓她躲開他的視線,喬爾低問。
「不覺得。」
她的感覺,就只是她自己的,不代表喬爾。所以,單方面的感覺,自己知道就好,她一直是這麼想的,也安於這樣的生活模式,
「你真的有讓我生氣的本事。」咬牙低語完,他再度吻住她。
「唔!」
這次的吻,好用力!一開始就吻痛了她。
「嗯……痛……」她想避開他的吻,卻避不開,「……不……」幾度出聲,卻怎麼都說不全話語。
蘇蘭又氣、又委屈、又反抗不得,眼裡不由得浮現隱隱的水光,讓喬爾無法漠視,只好停下來。
他一鬆開,蘇蘭立刻別開臉。
「如果生氣,你可以打我;如果不喜歡我,為什麼不拒絕?」他教過她武術,也沒有強制地封鎖住她的手腳,她絕對有能力可以反抗。
蘇蘭垂下表情,不語。
「蘭,有什麼話要說出來,不然,我會當你很樂意。」
蘇蘭立刻抬起臉。
「你……」很惡劣卻又不全然惡劣。
如果說要罵他,她覺得自己好像沒有立場,因為他——並不算說錯了什麼。
如果說要打他,她卻從來沒想過要這麼做。
所以,她只能這麼問,語氣卻輕弱的一點力量都沒有。
「你到底……想要什麼?」
「你。」喬爾微笑,輕啄了下她額際。
「我?」比起剛才的狂吻,這輕輕的啄吻,實在已經無法讓她驚訝了。
「我要你成為我的人,也要你心裡有我。」現在,不需要迂迴了,只要明白地說。
蘇蘭的心震顫了一下。
「……為什麼?」
「笨,當然是因為我喜歡你。」他揉著她髮絲,罵她跟表白的語氣,特別溫柔。
蘇蘭呆住三秒鐘。
「你罵我?」
「我只是說實話。」絕對不是在罵人。
「這句話更過分!」他的意思是,她本來就笨,所以笨不算是罵她。
她指控的神情,讓喬爾忍不住笑了出來。
「可是,我就喜歡你。」喜歡公事之外有點笨的她,這樣該不該歎氣呢?
呃……蘇蘭微紅了臉。
「你……是認真的?」別開眼,她無法在這種情形下坦然地看他,但有些事卻不得不問。
「是。」他點頭。
「可是……為什麼你會突然說喜歡我?」她不懂。
相處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日久生情雖然不是不可能,但是卻不像是會發生在他身上的事,而且也太突然了。
「不是突然,是一直到現在才說。」他糾正。
蘭真是的,連表白的這種時候,都還很努力理智思考?!她不知道感情就是要少一點理智、多一點瘋狂和無厘頭嗎?
咦?她不明白。
喬爾重新坐了下來,同時將她摟入懷中,才緩緩開口:
「蘭,我的身份和我的責任,讓我不能像一般平凡人那麼隨心所欲——」
懷裡的人立刻投來疑問的眼神,他老是想出去玩就丟下公司、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的情況不叫「隨心所欲」,請問要叫作什麼?
見狀,喬爾改口:「……我在某些時候,必須特別注意自己身邊的人。」
這是出身顯赫,注定不能當閒人所必須承受的一部分,他再怎麼不喜歡,也要視為理所當然。
「起初,是你這個人引起我的好奇,然後我被你的廚藝吸引。」要說他是被征服了胃的男人,簡直就是完全貼切!「你的個性單純、對認定的事很執著,有足夠的聰慧去處理許多複雜的事,這是我當初堅持挖角的原因。」
單有忠心或是單有聰明才智卻心術不正,都不是能信任的人,這三個條件,缺一不可,他不可能降格以求。
所以,他那麼執著只要她。
「一起生活之後,我覺得很開心、很自然,那時候我想,如果就這樣跟你過一輩子,也是不錯。」他頓了下。「當我這麼想的時候,我就知道我輸了。」
「輸了?」
「你什麼都沒有做,連勾引都沒有,就把我的心拐走了,這不叫輸,要叫什麼?」喬爾輕笑地努著她鼻尖。
「我哪有拐!」她要聲明,她絕對沒有!
「就是沒有,我就自動把心貼給你了,才更糟。」真是令人歎氣。
以他的外在條件和個人魅力,絕對不缺女人,自動貼過來的也不計其數,但是他卻不是一個男女關係隨便的男人。
本質上,他與她其實有點類似。
他們同樣習慣性與人保持距離,只不過她比較明顯,而他則是習慣將真實的性格隱藏的讓人察覺不出來。
「但是,有什麼關係呢?不過就是喜歡一個人,喜歡到想把她佔為已有而已,不是什麼世界末日。」他微笑,「所以,不可否認,我一直堅持我們要同住一個屋簷下,絕對不是沒有理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