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股力量將她往前帶,撞進一堵溫暖的牆,李放晴瞪大眼,甚至連呼吸都忘了。他……抱她?
「謝謝。」收緊雙臂,蔣君南只說得出這兩個字。她真的找到他,在他的劇本中找到了他!
耳畔聽到他的心跳聲,李放晴覺得眼眶發熱,奇異的,她可以感受到他的心思,他的激動。
「嗯。」她輕輕點頭,伸出手,環抱住他,為他感到開心。
蔣君南閉眼,將她擁得好緊。是她,拯救了他的迷失。
須臾,激動的情緒平穩下來,鼻際聞到她淡淡的幽香,他突然意識到擁抱著的是她軟馥的身軀,體內瞬間竄過一股熱流,他一驚,急忙壓下。該死的,她為他做了這些,他卻對她動了邪念。
「我的長假結束了,謝謝你。」他藉由握住她的肩頭,不著痕跡地將兩人距離拉開。
頓失溫暖的懷抱,她覺得好空虛。她喜歡他,喜歡被他環擁的感覺,但這些,都只是短暫的,不會屬於她。他的長假結束了,但她的呢?清靈的星眸染上淡淡的沉鬱,她隨即抹去,開朗微笑,沒讓心裡的沮喪顯露出來。
「對不起,上班時間我還躲起來偷看影片。」不想被他察覺情感,她轉移了話題。「以後不會了。」
她眼中一閃即逝的暗淡,像星辰被遮蔽了光,蔣君南心一緊,只想再伸手擁住她。但,他忍住,握緊的手終究沒伸出去。他不想只是因為一時寂寞,而利用了她。
「沒關係,有空的時候你可以盡量看。」他配合地轉移了話題。
她很想看,但她不敢。在姑姑家,只要做完家事,她只能回到那間用鐵皮搭建的悶熱小房間,待在客廳看電視,根本是種奢望。她怕再看下去,她會上癮,卻又無法去追他的戲,會讓她很難過。
「嗯。」不想說太多,她只能微笑點頭。「我衣服收進來還沒折呢,我先出去嘍!」
望著她離去的背影,蔣君南收緊了手,環抱中,似乎還留有她的溫度,一絲一絲,熨貼著他的心。
*** *** ***
今天一早,蔣君南為了洽談新戲前往電視台開會。加上處理其他瑣事,原本預計下午才會處理完畢,但一切順利,才中午就全都結束。
看著外頭的車水馬龍,他突然感到有點陌生。搬到宜蘭不過才半個多月而已,以往熟習的步調,如今看來,卻變成了種盲目及茫然。
「阿南!」正要離開電視台,有人喚住他。
他回頭,看見上次合作的製作人朝他走來。「王姊。」他進這個圈子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加入王姊的團隊,一路上對他多所提攜。
「恭喜你,『夜之光』入圍最佳原著劇本。」作風海派的王姊用力地拍著他的肩頭。「你得獎的呼聲很高,大家都看好你。」
「謝謝。」他微笑點頭。
「為了這部電影,你失去很多。」王姊歎道。
他知道她指的是葉曼玲。業界傳聞,他是因為這段時間冷落她,造成她移情別戀。蔣君南淡淡一笑。
「我得到的,比失去的更多、更珍貴。」轉型的第一步成功了,參展獲得國外製片的青睞,獲得改寫劇本的機會;勘景時,發現那棟倒閉的宜蘭民宿,買下它,拍完戲後成了他的天地;還有她——想到那張可人的笑靨,他微微揚起了唇。
「這樣再好不過了。」王姊點頭,頓了下,才又開口:「你應該知道陸竣光也入圍這個獎項的事了?」
「我知道。」王姊和他父親是舊識,是少數知道他和陸竣光關係的人。
「別想太多。」她又重重拍了下他肩膀。「你的才華大家都肯定的。」
蔣君南微笑,沒有回答。他聽得出這些話隱含的寓意,才華不代表一切,擁有勢力和名聲才能勝券在握——就如陸竣光。
「王姊!」另一端有人喊。
「好。」王姊回應,然後對他叮嚀:「晚上一起吃飯,好好聊聊。」
「不了,我要回去,還有事。」蔣君南做了個請的手勢。「你忙吧!」
「下次來要找我哦!」王姊揮揮手,快步朝攝影棚走去。
蔣君南前往停車場,想起三個禮拜後的頒獎典禮。
說沒有得失心是騙人的,他很希望能贏得這個獎項,證明他成功了,讓捨棄他的父親和她知道,靠著自己的能力,他也做得到。
幼稚啊……他自嘲一笑,開車離去。
第六章
回到家,蔣君南打開門進屋,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迎接他的,會是這麼大的驚喜——
穿著白色小褲褲的俏臀對著他,修長的雙腿跪在地上,視線往上,是纖細的腰,圍裙的蝴蝶結繫在那兒,裸背被圍裙的背帶擋住,但仍掩不了一片美景。
她是開竅了,用這個來引誘他?蔣君南愣住,感覺喉頭一陣乾啞,不自覺地,腦海中竟浮現她正面的模樣。該死的,穿得再少的美女都見過,他為這個小干扁四季豆心猿意馬個什麼勁?
「有那麼熱嗎?」他開口,嗓音有點不自然的瘖啞。
正跪著用抹布擦地的李放晴動作僵住,回過頭來,看到他站在玄關,再接觸到他的視線——
「啊!」尖叫聲穿破雲霄,她甚至來不及站起,連爬帶跑地衝進最近的客廳。她跳上沙發,藉著椅背的隔擋,蜷縮著,連耳根子都羞紅了。
只是驚鴻一瞥,卻讓人對那包覆在圍裙下的曲線有著無限邐想。蔣君南撫額,斂回那些齷齪的念頭。他總算可以理解為何日本A片老愛來裸體圍裙這一招了。
「可以跟我說一下發生了什麼事嗎?」他清了清喉嚨,努力將體內騷動的火苗撲滅。
天吶~~躲在沙發上的李放晴羞窘蒙臉,完全說不出話來。他不是說晚上才會回來的嗎?怎麼會突然出現啦!
「你還在吧?」他的聲音又近了些。
「不要過來!」她拉扯圍裙想把全身都遮住,怎奈圍裙就這麼大,怎麼看怎麼曖昧,她鴕鳥地閉起眼睛,恨不得能就此隱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