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不屈不折讓他興起摧毀她的念頭,他不愛她的高傲,不愛她寄人籬下還妄想保有自尊,所以他出過各種難題為難她,但她卻氣定神閒地一一解決,他甚至想出了要她一同習武的主意,會有這個主意不過是要她受苦,畢竟練武是件苦差事,他料準她會吃不了苦,哭著說要回家,哪想得到她竟練出興味來,而他也習慣了練武時有她陪伴在身旁。
因此,理所當然地,她成了不為外人所知的貼身衛護,亦成了他的女人。
一切是那樣的順理成章,從來不覺有何不對。他向來要什麼就有什麼,也樣樣不缺,她更是眾所皆知、由她父親親手獻給他的人,因此他要她是天經地義的,除了歡愉外,無須有其他感覺。
今日,她因他受傷,他該當不痛不癢,畢竟這是她應當做的,不是嗎?
可為何他會覺得渾身不舒坦,宛如心口遭人用力刨挖,痛得五臟六腑不住地翻攪?
不!這是他的錯覺!他從未在乎過她,心口又怎麼會感覺到痛?定是先前所受的內傷在作祟,教他產生了誤解,其實什麼事都沒有。
不在乎她,不在乎她。不,在乎她。
不擔心她,不擔心她。不,擔心她。
他……她……
「小王爺,您還好吧?」雲雩發現他的臉色突然陰晴不定,輕聲問。小王爺也受了內傷,大夫要幫他治療,卻被他瞪了出去,且隔了這許久,他還是一動也不動的,不曉得他的傷會不會更加惡化?任由他這樣下去可以嗎?
雲雩沒忘記出門前王爺與公主再三交代過,要她好好照顧好小王爺,若沒照顧好小王爺,將唯她是問,是以就算會惹得小王爺不悅,她仍得硬著頭皮關心問。
「我很好,好得很。」他很好。真的,很好,好到不能再好。
「您的傷……」
「吐幾口血就沒事了。」他回答得很不耐煩,壓根兒不把自己的傷放在心上。
雲雩的唇張了又關,關了又張,想說話卻又不敢再說,因為小王爺看起來很不高興,所以她還是乖乖閉嘴好了。
只是,漫漫長夜,小王爺不會守著衣嫿逸一整夜吧?不會吧?
第四章
當衣嫿逸睜開雙眼時,所看見的便是蘭墨塵,他漂亮的雙眸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看,也不知看了多久。
衣嫿逸與他四目相觸,兩人竟皆是沉默地凝望著對方,她看了他良久、良久,這才發現她的手與他的手緊緊交握著,是誰握住誰,已然分不清。
時間彷彿就此凝結,再也不會流轉。雲雩早已睡下,帳內就剩他們兩人,蘭墨塵忽地什麼話都沒說,低頭結結實實就吻住她的唇。
衣嫿逸駭了跳,雙眸瞪得老大,不解他為何會突然吻她?剛醒來,她的頭腦尚處於昏沉的狀態,厘不清是怎麼回事?
她被動地承接他的吻,直到喘不過氣來,又要再次昏厥,他這才緩緩鬆開她的唇辦,可他的唇仍舊是輕抵著她的唇,他的眼搜索著她的臉,滿意地發現因為熱吻使她的臉頰不再蒼白、毫無血色,已增添一抹粉嫩,煞是動人。
「為什麼?」她低啞著聲問。
「我想吻你就吻你,不為什麼。」他回答她的口吻和平時一樣,總是那麼驕傲,好似他要,她就得給,沒得商議或拒絕。
衣嫿逸一怔。是啊,向來都是這樣不是嗎?當他要時,她從不問原因,為何今天要多事問他?問了又如何?他的答案永遠不會是教她開心的答案。
她的眼瞳悄悄染上一絲陰鬱,可為了不讓他發現,她佯裝對他自以為是的態度無動於衷。
「你害我弄疼傷口了。」她語帶指責,移轉他的注意力。
「很好。」他對她殘忍一笑,又輕輕啄吻她變得冰冷的唇辦。
會痛,代表還活著,他就是要她記住這痛,教她往後再也不敢輕易受傷,就算是他害了她也不行。
至於動手傷害她的人,他絕不輕饒!
衣嫿逸蹙眉瞪他,即使早就瞭解他的個性中絕對不包含體貼,可也不需要這麼過分,像是存心要欺負她似的。
美麗的眼眸閃過一抹報復的意圖,唇角勾勃起一抹甜膩動人的嬌笑,不顧肩上的傷還在隱隱作痛,探出雪白藕臂勾住他的頸項加深這一吻。
她異常熱情且投入的吻他,蘭墨塵樂於接受她的主動,唇舌共逐,兩人吻得難分難捨,身上的溫度騰升,兩具緊貼的身軀就要燃燒出火焰。
就是現在!
衣嫿逸猛然曲膝襲向他的下體,想給他一個狠狠的教訓。
蘭墨塵早已警覺到她突來的熱情定是另有所圖,果不出他所料,當她曲膝攻擊他的下體時,他已側身閃躲過,且迅速地以自身的優勢用身體壓住她蠢動的嬌軀,免得她再做愚蠢的嘗試。
「好狠!居然想毀了自己的『幸福』。」他壞壞地衝著她笑,對於她的舉動並未惱怒。
「是不是『幸福』不是你說了算。」她笑得很甜蜜,可笑意卻不曾達到眼底。
「這麼說,你是對我很不滿嘍?」嘖!嘖!看來他得好好再努力改變她的想法。
「是又如何?」她挑釁地睨著他。
「我會『說服』你改變想法的。」他的眼眸變得更加深邃且充滿誘惑,緊貼著她的身軀,讓她可以明顯感受到他的昂挺。
「我受傷了。」知曉他在打什麼主意,頓時驚慌失措地以雙手抵著他,要他別輕舉妄動。
「我知道,所以我會盡量不使你感到疼痛,你所感受到的唯有快樂與滿足。」他一副就算她不願意也要霸王硬上弓的模樣,著實嚇壞她了。
「別——」她幾乎要哀求他了,幾乎,終究還是忍住了。她從沒開口哀求過他,今天當然也不會破例,假如他真的要她,那就要吧!她不在乎!不在乎!
就算流光了血,她也絕不開口求他一個字!絕不!
蘭墨塵的唇印上雪白的頸際,緊接著吃吃地笑了,以手肘撐住了身體,以免壓到她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