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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頁

 

  「離預產期還有幾個月呢!而且我現在也還沒開始正式工作,只是先試著熟悉產品,上點行銷和人生管理課程,跟著袁姊學習,相信有一天我也可以做出一番好成績。」莊太太微笑著說。

  鄭士衷注意到莊子維的表情有些不悅,難道他不喜歡直銷工作?還是不喜歡跟老婆一起上班?

  這對夫妻可要花點心思留意,他在心中記下一筆。

  「莊先生,敝社接到你的委託,要調查找出威脅袁小姐的人,可以請你提供一點線索嗎?」

  莊子維左右張望片刻,偷偷摸摸從懷裡抽出一封信。「那個染血的洋娃娃袁姊收起來了,這封威脅信是我偷來的,給你吧!千萬別讓她知道我……」

  「你們在說什麼?」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竟是袁嬡。

  「哇!」莊子維嚇得跳起來。

  原來這傢伙這麼有跳高的天分。鄭士衷看著他,讚歎著人體潛能的厲害。

  莊子維趕緊拉著老婆逃之夭夭。

  「幹麼,見到鬼啦?」袁媛不解地望著莊氏夫妻遠去的背影。

  「見鬼的是妳。」看著袁媛,鄭士衷一把火在胸口燒,被威脅這麼大的事她居然毫不在意,那神經到底是什麼做的?

  「哇,你吃炸藥了?衷哥。」

  「小媛,我想我們有必要找個地方談一談。」吸氣、吐氣,吸氣,吐氣,他要理智,不要被怒火沖昏了頭。

  「好啊!」她望一眼手錶。「六點半在飯店一樓的餐廳見,我請你吃飯,早說過要請你的,拖了快一個月了。」這是對他收留她一夜的回報。

  「不行,我現在就要跟妳談。」性命交關的大事,豈可忽視?

  「我現在要開產品說明會。」袁媛在大學時就加入直銷,如今的下線有一、兩千人,而且還在不停增加中,怎麼讓這些新人保持前進的動力,在不景氣中創造出亮眼的業績,這些都是她的工作。

  而她自己也藉著不停地給新人上課,順便充實自己;也許有人認為直銷是一件很簡單的事,不就是賣東西而已,但袁媛卻在這裡學到了很多,管理制度、人際關係的交往方法……凡此種種都是人生中無形的財產。

  「到底是產品說明會重要?還是妳的小命重要?」

  「你在說什麼啊?」袁媛推開他,走向講台,準備要講課了。

  「妳還想瞞我?」鄭士衷追上她,將威脅信遞到她面前。「我連證據都有了。」

  「這是……」看到威脅信,袁媛沒有一點害怕的表情,居然哈哈大笑。

  「小媛——」他頭上冒火。

  「這種東西我早就接到不想再接了,不過是一些無聊的人寫來發洩情緒的,根本不可能成真。」

  這會兒換鄭士衷五官扭曲了。「妳從什麼時候開始接到威脅信的?」居然一點也沒透露給他知道,當他這個開徵信社的乾哥哥是死人嗎?

  唔!袁媛打個寒顫,鄭士衷瞪人的時候,桃花眼放出的勾魂電流更強了,電得人渾身酥麻。

  看著她正逐漸變成心型的眼睛,鄭士衷無力地一拍額頭。「不要在這個重要時刻發花癡!」

  「啊?」她被吼得猛然回神。「你說什麼?」

  鄭士衷深吸口氣,閉上眼睛,不看她,她就不會被電了吧?

  不料她居然用十分惋惜的語氣咕噥。「好可惜喔!這麼美麗的畫面……哎!」

  「袁、媛!」他氣死了。

  「是,你說……啊!收到威脅信的時間是不是?那個……我記得大學時就收過了,開始時是半年一封,等我升任皇冠大使後,差不多一星期會收到一封,都是一些競爭者寄來挑釁的,沒什麼威脅性,你別太在意啦!」

  「妳被威脅了這麼久,還這麼麻痺無知?」

  「就是時間久了,又什麼事情都沒發生,想不麻痺都很難吧?」

  這麼說也有理啦!但是……「小媛,這種事只要成真一次,後果就很可怕了,妳不能當作什麼都沒發生啊!」

  「我知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嘛!」她懂。「但衷哥,台灣就這麼一點大,不說公司,光我的下線就有一、兩千人,彼此的客層要說完全不重迭,根本不可能,到最後誰能搶到這個客戶,端看個人能力。這就是職場上的競爭,很現實,很殘忍,也很功利。有人爬上來,也有人跌下去,這都是難以避免的,如果一封威脅信能讓他們開心,說真的,我不在乎。」

  他看著她,有些女人的強勢是一種很尖銳的敵意,稍一碰觸到就會受傷。但也有人是強在內心的堅韌,就像袁媛,從來不擺架子,笑臉迎人,可人群中,她自然發光。

  鼕鼕也是,溫柔嬌小,看似容易被掩藏在這茫茫都市叢林中;然而她卻如小草,兀自攀著水泥牆,貪戀一點陽光,開放出迷人的白色小花。

  袁媛跟鼕鼕一樣,都有一顆美麗又堅強的心,所以他的心也在不知不覺中受到了吸引。

  「喂,衷哥!」她一隻手在他面前揮呀揮。「好端端的,你發什麼呆?如果沒有其他事,我要開始講課了。」說著,她登上講台。

  這時才一點四十五分,人員還沒到齊。

  不過袁媛習慣事先測試麥克風,檢查試用品是否備齊?

  「等一下!」鄭士衷拉回迷失在袁媛與鼕鼕所構成的溫暖氛圍中的理智。「妳那些威脅信我可以不管,但今天收到的洋娃娃呢?」

  袁媛眼睛一瞄。「是莊子維通風報信的吧?」

  「妳別管是誰說的。根據我過去做警察的經驗,也許有人會因為一時衝動而寫威脅信給別人,但割破洋娃娃、染上血跡,這就很不尋常了,可見犯人對妳憎恨很深,這個人一定要找出來。」

  「那不是血,我檢查過了,是紅色顏料。」

  「是不是血不重要,要緊的是,這個染紅的破娃娃所代表的涵義。」

  「一個破娃娃能有什麼涵義?」

  「如果把這個洋娃娃拿給犯罪心理學家分析,他可以給妳一份幾萬字的報告。」鄭士衷對她伸長手。「所以,把娃娃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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