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想寄威脅信恐嚇她的人請注意,不要在鄭士衷在的時候把信寄過來,她會被審訊到死的。
「醜八怪,快去死。」鄭士表面無表情地念著威脅信的內容,信裡的字依然是從報紙和雜誌上剪貼下來拼成的。
「唉喲!」袁媛兩手抱著腦袋哀嚎。
他睨她一眼。「知道害怕了?」
鬼才怕啦!她是無法負荷他無止盡的詢問。「衷哥,我真的不知道這信是誰寄的,我認識的人中沒有誰會無聊到天天追著我的行蹤寄威脅信給我,請你相信我。」
「我相信妳下清楚寄信者的來歷,否則也用不到我來調查這件事了。但我要妳想一想,妳近三個月的生活跟過去有什麼不一樣?」
上帝,救救她吧!之前他只叫她回憶一個月前的生活,現在要想三個月前……她連昨天的晚餐吃了些什麼都不記得了,那種無關緊要的事誰會浪費腦力去記?
「小媛,妳認真點,從威脅信的密集程度看來,事態已有日趨嚴重的現象,妳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吊兒郎當。」鄭士衷慎重警告她。
她抱著腦袋用力地想、努力地想、拚命地想,良久,一無頭緒。
「我真的不覺得最近的生活有什麼不同的地方。」
「一定有,可能在妳心裡,這件事根本微不足道,但對別人卻是一個重大影響,才會引發別人對妳的恨意。」
她又想了五,六分鐘。「我真的想不出來。」
「那好吧!」他聳聳肩。
她驚喜。「是不是可以不用想了?」
「我會一直陪著妳,直到妳想出來為止。」他一句話打斷她的妄想。
「啊!」她尖叫一聲。
「少擺那副死德行,妳以為我愛跟著妳?」撇撇嘴,他淡淡的埋怨道;「要不是看在妳是我乾妹妹的分上,我這樣連續出差的費用是要加倍算的,尤其對象是妳這種毫不合作的客戶,我肯定加十倍計費。」
她納悶地眨眨眼。「衷哥,我得罪你了嗎?」
「沒有。」
「那你是……太久沒發洩了,有些慾求不滿?」
「妳的腦袋除了一些色情思想外,沒其他東西了?」
「那你幹麼一臉怨婦相,還處處針對我?」收到威脅信的人是她,她是受害者好不好?他不溫柔安慰就算了,還這麼凶,她忍不住要懷疑他是不是暗戀她不果,特地找她麻煩來著。
他低下頭,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似乎真的有點遷怒她了,但能怪他嗎?他徹夜未眠,火氣難免大嘛!
尤其她昨晚的呻吟弄得他慾火債張,以為她在作春夢,結果卻發現……原來他竟是她的噩夢。
那時他遭受的打擊啊!用「晴天霹靂」四個字來形容也不為過。
袁媛沒注意到他的異樣,好心安撫他。「衷哥,所謂食色性也。這種事就跟肚子餓了想吃東西是一樣的道理,因此……」
「閉嘴。」他沒好氣打斷她的話。「現在談的是妳受到威脅的事,妳只要專心想近三個月有沒有得罪人,其他的事與妳無關。」
好火爆啊!她現在懷疑,她得罪最慘的人是不是他?
「衷哥,如果有一個人,我辛苦追求了他三年,一直沒有進展,但最近,他卻主動對我開放聖地,這算不算是……反常?」
「袁、媛,妳想死繼續說沒關係。」他瞪眼,一剎那間,雷霆電閃。
她頓時只覺得一股酥麻從頭頂竄入,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急著想找地方坐下來喘口氣,否則就要暈過去了。
咚咚咚,適時,客房門被敲響。
鄭士衷走過去開門,是一名服務生,手裡捧著一隻小包裹,說是有人請他送過來的。
他接過包裹,給一百塊小費打發走服務生,心裡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此時,袁媛已經摸到床邊,一屁股坐下,軟得像灘泥。
鄭士衷捧著包裹來到她身邊。「妳猜這是什麼?」
她被他一記桃花眼瞪得全身乏力,只有那張嘴尚有些勁道。「總不會又是一個爛娃娃吧?」
「那可說不定。」他耳朵貼住包裹半晌,沒聽到聲音,確認不是定時炸彈,才小心翼翼打開它。
「我開玩笑的。」她吃吃笑著。「哪這麼多無聊人……」說不下去了,鄭士衷已經打開包裹遞到她面前。
包裹裡仍舊是一個爛娃娃,不過上回是被割得亂七八糟的,今天這個則被切斷四肢。
究竟是誰這麼恨她,接二連三寄這種東西恐嚇她?
鄭士衷疑惑的視線定在她臉上。
袁媛五官皺成一團,只差沒苦出汁來。「我記得的都告訴你了,再要我想其他的……真的沒有了。」
但他確定她給的名單有所疏漏,名單上的人他已經大致過濾一遍,有可疑的都連絡了警界同事幫忙注意;偏偏在眾多警力的注目下,犯人依舊猖狂;若不是這個威脅犯太神通廣大,就是他是個大家都猜不到的人。
會是誰呢?袁媛也許不是個溫柔可親的人,但直爽又講義氣,只要多跟她相處就會發現,她精明歸精明,但做事也很貼心,論到對下線和客戶的周到,袁媛認第二,沒人敢坐第一名的寶座。
這就是他調查她許久得到的結論!她也許有很多利益衝突的敵人,卻沒有絕對的仇人。
*** *** ***
「老婆!」莊子維陪著袁媛下高雄開會,會後搭飛機回台北,才出機場,就看見大腹便便的太太。「妳怎麼來了?不是跟妳說了,身體不方便就別亂跑,摔著傷著怎麼辦?」
莊子維抱著大包小包的東西迎上妻子,袁媛走在後頭,鄭士衷伴在她身邊。
「我來接你嘛!」莊太太抽出一張面紙,為滿頭大汗的莊子維擦汗。「三天不見了,人家想你。」
「呵呵呵……」莊子維咧著嘴傻笑。
袁媛和鄭士衷走過來,莊太太點頭打招呼。「袁姊,鄭先生。」
鄭士衷表情還有點尷尬,只微微點點頭。畢竟他們頭一次見面的方式太詭異了——莊太太來鬧袁媛的婚禮,他擋駕,最後還當著莊太太的面打了莊子維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