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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頁

 

  「神經病。」鄭士衷仰頭喝光手中的啤酒。「不跟你說了,我去小媛那裡看看有沒有其他線索,趕緊抓到那個威脅犯,我才能安心,別人也不會再胡思亂想,以為我的行為別有目的了。」

  柳懾摸摸鼻子。好心提醒他,反而被嘲諷,難怪人家說好心沒好報。

  不過朋友一場,他還是得說:「是男人,該把握的時候就要把握,別像我,失去了再來後悔。」

  鄭士衷的腳步頓了下,卻沒回頭,繼續往前走。

  柳懾的情形確實值得借鏡,他一直到老婆離開了才發現自己最愛的不是工作,而是妻子。

  但那是柳懾的疏忽。

  他不同,他確定他愛鼕鼕,一個人可以有很多嗜好,但愛情卻必須專一;他希望自己的另一半只愛他一人,他自己也必須做到這一點。

  「可鼕鼕已經死了。」他心裡另一個聲音說。

  死了又如何?難道誓言只對活著的人有效?人一旦死了,一切成空?

  他不知道這樣質疑對不對,但目前他還克服不了心底那道障礙。

  *** *** ***

  鄭士衷才走進袁媛的辦公室,就看到她的助理們全部離開了工作崗位,圍在她身邊不知道在嘰嘰呱呱什麼?

  「發生什麼事了?」

  嘩,助理群散開,被圍在中間的袁媛站起來,一七六的身材果然高人一等。

  袁媛走過來,鄭士衷才發現她一身濕,頭髮還在滴水。

  「今天……沒下雨吧?」至少他坐計程車來的這一路上沒遇到雨。

  「今天出大太陽,我這是被潑的。」袁媛把她走在路上,突然被一名機車騎土砸了一顆水球的事說了一遍。

  「威脅犯!」他瞇起眼。「今天還有收到威脅信嗎?」

  「小朱,把今天那封威脅信拿來給衷哥看。」袁媛對著一名助理道。

  「來了。」小朱是個很可愛的女孩,聽說大學才畢業,還是袁媛的學妹。

  鄭士衷接過小朱送上來的威脅信,依然是用報紙和雜誌剪貼而成的,但今天的內容比較簡單,只有「臭女人」三個字。

  「這傢伙開始偷懶了。」他記得前幾封還會貼上「去死」之類的詞。

  「對啊!他今天砸我的是水球。」袁媛把濕答答的袖子舉起來讓他聞。「沒有味道吧?」

  「妳好像很得意?」

  「你不覺得這是一個好現象嗎?可能對方玩膩了,很快就不想再玩,我也解脫啦!」

  「不管怎麼樣,犯罪就是犯罪,不能因為一句不想再玩,就當過去的事沒發生過。」

  「啊!」她大眼眨了兩下。「也就是說你還要追查下去?」

  「當然,不把犯人揪出來,誰知道他哪天心血來潮,會不會又玩一出?」除惡務儘是他的座右銘。

  「先說好,我能想到的線索都給你了,再也想不出其他的,你不能再逼我想。」

  「妳就只關心這一點,多在意一下自己的小命好不好?」

  「我只知道幾封威脅信和一袋尿、一袋水不會威脅我的生命,但你沒日沒夜的審訊卻讓我壓力大增。」之前他逼她想賺疑犯的時候,她連續作了兩天噩夢呢!

  「妳……」他真不知道該說她的神經太大條?還是太纖細?

  「袁小姐,妳的包裹。」突然,樓下的管理員伯伯送了一個紙盒進來。

  這棟辦公大樓都由管理員負責收受包裹和掛號,再統一分發。

  「謝謝你,張伯。」袁媛走到產品架前拿了一瓶維他命B群遞給管理員。「張伯,我前些天聽你說最近容易疲勞,去醫院檢查又說沒什麼事,可嘴巴一直破,我想你應該是缺乏B群,這是我們公司的產品,你吃看看。」

  「可是……」張伯沒打算來送個包裹就花錢買東西啊!所以他最怕做保險、直銷的人了,一碰上就要破財。

  「送你的,你身體好了才有力氣天天樓上樓下跑,幫我們巡邏,送東西嘛!」袁媛笑著說。

  「這怎麼好意思?」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我們一堆女人在這裡工作,就靠張伯一個男人保護,尤其現在治安越來越差,幸好有你每天巡邏。」

  「袁小姐真愛開玩笑。」但只要是男人,誰不喜歡被女人依賴?張伯就這樣被袁媛哄著,笑嘻嘻地走了。

  鄭士衷上下打量她,發現她做生意的手腕真的很高明,跟平常和他相處時小迷糊、直來直往樣大不相同。

  「厲害,又收買了一個潛在客戶,但妳這樣大方送東西,有得賺嗎?」

  「大財不出,小財不進。」袁媛一邊說,一邊拆包裹。「況且我對我們公司的產品有信心,也觀察了張伯一段時間,詢問過藥劑師,確定張伯的情況是缺乏維他命B群,到時候不必我說,他自動會來跟我光顧。」

  他給她拍拍手。「連藥劑師都問過了,不錯不錯。」因為用心,所以成功。她的成就不是偶然。

  「謝謝,我……」拆開包裹的同時,她的話也卡在喉嚨,竟然又是一個被染得紅通通的洋娃娃!

  鄭士衷看了那個洋娃娃一眼。「我想寄這個洋娃娃給妳的人,跟前兩次的那個人並不是同一個。」

  「怎麼說?三個娃娃都是同一個牌子的耶!」

  「喏!」他指著洋娃娃的腳。「這個售價標籤忘了撕,可見是個很粗心大意的人寄的,還是妳又出現新的敵人了?」

  「自從上次被潑尿後,我比小貓還乖,見人都繞著走,有停車位也讓給別人先停,我保證這段時間絕對沒有得罪人。」

  「我沒說妳得罪人,只是在說一個事實,雖然都是寄洋娃娃,但兩種手法大不相同,可見寄件者也不是同一個人。」鄭士衷對她招招手。「走吧!」

  「去哪裡?」

  「上警局備案。」鄭士衷敲她一記爆栗。「上次做筆錄的員警說過,事情如果有後續發展,別忘了通知警方,妳忘啦?」

  「疼。」她摸著頭,確實不記得那夜備案警察說了些什麼?當時她又都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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