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真是她的英雄呵∼∼
「鍾先生,怎麼才來就要走了?」正當兩人走到距離門口只有幾步之遙的地方,田恬茜陡地現身攔住去路,風情萬種的主動貼靠過來。「人家都還沒跟你談心呢!」
「承蒙田小姐錯愛,我是前來恭賀田小姐生日,不是來跟你談心的。」鍾武儒的嘴皮掀了掀,連絲毫笑意都吝於給予。「我人到了,禮數也沒少,現在我有重要私事需要處理,先失陪了。」
找不到缺點的應酬話,堵得田恬茜臉上一陣青、一陣紅,卻又沒名目將他留下,氣得瞪著他離去的背影直跳腳。
待泊車小弟將轎車開了過來,他不由分說的將她塞進前座,自己則在坐入駕駛座後,旋即沉默的加足馬力上路。
「少爺,錦棠呢?我跟他一起來的,不跟他說一聲好嗎?」受不了車內令人窒息的靜默,她在車子行駛了五分鐘之後,終於忍不住開口。
「你還敢提他?把你一個人丟在色狼群裡,你還提他做什麼?」他直視前方的道路,雙掌緊握著方向盤。
賴毓惟瞪著他的手,她彷彿聽見扳動關節的「喀喀」聲。
「你在生氣?」她問了個自己都覺得白癡到不行的蠢問題。
「我能不生氣嗎?」他咬著牙進出幾個字。
「少爺,你就別生氣了好嗎?」過去了還氣幹麼?她天真的勸道。
突然一個緊急煞車,嚇得她驚魂未定的抓住胸口的安全帶,倏地發現他的身軀朝她逼近而來。「……少爺?」
「你、敢、再、叫、我、少、爺、試、試!」他凶狠的覷著她,將她整個人逼得貼靠在車門上。
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他原本想確認了她的心意再向她求婚,可她不僅半點坦承的跡象都沒有,還一再的挑釁他的忍耐度,不斷不斷讓他醋意橫生飛滿天,他再也受不了了,決定一次攤開來說,不許她繼續裝傻下去。
「你……」她瑟縮了下,無辜的眨了眨眼。
「你什麼你?親愛的大小姐,需要我提醒你,那天在我房裡、我的床上,你是怎麼親熱的叫我嗎?」
他瘋了、狂了,椎心的醋意焚紅了他的眼,顧不得什麼理智或風度,他只要她正視他們兩人的關係。
「嗄?!」她狠抽口氣,不敢置信的以手摀住紅唇。
「你把我當什麼了,嗯?高興的時候爬上我的床蹂躪我,不高興就對別的男人猛送秋波,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了?」他從不曾像現在這般失控。「還是我只不過是大小姐你眾多的入幕之賓之一?」
他控制不住胸口燃燒猛烈的護火,也控制不住血管裡急速奔竄的血液,他更控制不了他的嘴,只想用最狠、最毒的狠話來攻擊傷害她,一如他被傷害的心。
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他愕然的發現自己的臉側向一邊,臉上傳來熱辣的灼熱。
這女人……這女人竟然敢摑他巴掌?!
「你太過分了!」沒想到他會這樣看輕自己,賴毓惟顫抖的想解開安全帶跳車,好逃離這個令她心碎的男人。
「你以為你在做什麼?」輕易看穿她的企圖,他越過排檔桿,將她禁錮在雙臂之間。
她咬緊下唇,再度揚起手——
「我不會讓你有第二次打我的機會。」敏捷的攫住她揚起的小手,他氣急攻心的吻上她的紅唇。他思念的唇,只屬於他一人的紅唇呵!
「不……唔!」她不要他在這種狀況下吻她,那會讓她認為自己很廉價。
對他真心一片,換來的是他滿是譏誚的誣蔑言語,她後悔愛上他,更後悔自己看錯、愛錯人。
記憶裡甜蜜的吻變了滋味,這個吻,是鹹的、苦的,他嘗到她的淚,是她淚水的味道……
心煩意亂的放開她,他急促的吸氣、吐氣,重新踩下油門繼續行駛,車廂裡繚繞著她輕淺的啜泣聲。
將車開進距離所在位置最近的汽車旅館,他停好車按下鐵門,阻斷對外的所有互動,也將兩人一併鎖入絕佳的私密空間。
他若是在這時候帶她回家,家裡肯定要鬧革命,反而會讓局勢更為混亂,所以他決定將她帶到汽車旅館,不受干擾的一次談個清楚。
她的淚像沒有底限的水庫,始終不曾稍停,他不容抗拒的將她拉下車,步上階梯走向房間。
「別哭了好不好?」剛關上房門,他隨即輕歎的將她摟進懷裡,不論她如何捶打、抗拒,他就是不肯放開她。
「放開我!你這個壞蛋!」她沒辦法接受這樣看輕自己的他,手腳並用的捶他、打他、踢他,卻如何都躲不開他的擁抱。
「不,這輩子我永遠不會放開你。」他徹底輸了,輸給這個愛耍賴又超級迷糊的女人,情願匍伏在她腳下,甘願當她最忠心的奴僕。
「不要!既然你認為我是這麼髒的女人,你放我走!放我走!」她哭得頭暈目眩,這輩子她還不曾受過這麼大的侮辱。
「你聽清楚了,我只說一次!不、可、能!」攫住她胡亂揮動的雙手,他認真的凝著她哭紅的淚眼。「我絕對不會讓你離開我,除非我死!」
「我恨你!最討厭你、最討厭你了!」通常有氣質的大小姐不會有太優良的罵人口條,她也不例外,這已經是她最極限的難聽字眼。
黑眸滲入一絲痛楚。「我愛你。」就算讓她憎恨一輩子,他都無法說服自己放手。
「你……」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了什麼,她的激動瞬時化為一片空茫,充滿水霧的眼卻始終看不清他現在的樣貌。
「我以為我能把你當成妹妹,我以為我永遠不會對你有男女之情,可是事實卻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頹喪的放開她的手,他疲累的坐在床沿,痛苦的抱著頭。
「我的眼光總是最精準的,我的投資從來不曾出錯,唯有你,是我人生中唯一無法自己掌控的……」
呆滯的凝著他的無助,她突然有種誤闖時空的感覺,彷彿完全聽不懂他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