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要聽話,你卻選擇違逆我,後果自負,我剛剛說了。」氣,氣死他了,燒成這樣她還有膽子跟他頂嘴?
「你不可以這麼霸道!我又沒生病……」聶宣冷冷一眼掃過來,她心虛的垂下眼。「……就算我生病,也不過是小事,你不必為我這樣做,不是嗎?」
聶宣的胸膛隱隱震動了一下。
沒錯,她生病發燒干他什麼事?
電梯來了,他抱著她走進去,還是無語。
「這個會議很重要,你不能就這樣掉頭走人……」他抱她抱得這麼緊,她根本就掙脫不了,索性也不亂動了,專心跟他說話。「這很可笑,聶大總裁為了一個小秘書丟下一堆重要人士,放著大把銀子不賺,還可能得罪這些人……這真的太可笑了,你不會是想要成為笑柄吧?」
他已經成為笑柄了。
從剛剛他怕她再次受傷而忍不住對她吼叫的那一刻開始就是了,而且還連連失控了好幾次。
「總裁——」
「你給我閉嘴!」她一直說話,搞得他心煩意亂。
「我會去看醫生,我會叫張經理陪我去,你只要抱我上車就好了,這樣可以嗎?你馬上回去主持會議。」
聶宣瞇起眼。「你這是在跟我談交換條件?」
席若菲蒼白的臉淡淡的染上一抹紅。「不是,我知道我在總裁心目中沒有那樣的份量。」
心一動,聶宣冷然的瞅住她。「那你憑什麼?」
「只是……憑我是個病人,你又像個流氓似的非要我去一趟醫院不可,就這樣,沒別的,你不必亂想。」頭好暈,她閉上眼。
管他是不是流氓,管他會不會氣得一把掐死她,此刻的她根本沒有力氣想這些,因為頭好暈,而眼前寬大厚實的胸膛舒服得讓她好想睡覺。
就這樣,她沉重的頭枕著他精壯的胸膛。
他好心的沒說話,安靜的當個枕頭。
然後電梯門打開了,過了一會兒,她被抱上車,接著……
她就什麼也不記得了。
*** *** ***
身子一會兒熱熱地,燙燙地,一會兒又冷得讓人不禁發顫,席若菲在昏昏沉沈之中冒著冷汗和熱汗,全身濕濕黏黏的很不舒服,她輕吟著,覺得口渴,喊著要水喝,水就湊上來了,她叫著喊冷,身子抖得不像話,過了一會兒就有一股溫暖的力道緊緊將她擁住……
反反覆覆這樣,不知過了多久……
她疲倦至極的睜眼,先是看見窗外晦暗不明的月光,再來是躺在窗邊的貴妃椅上,就連睡著了也一樣俊美迷人的男人聶宣。
眨眼再眨眼,確認躺在窗邊椅上的那個人是聶宣沒錯,席若菲忙不迭的從床上爬起來。
他怎麼會在她家?
她晃晃頭,再看了一眼四周的擺設,確認這裡百分之百是她的住處無誤,所以說,這個男人的確是跑到她家來了;再看看床頭櫃上胡亂擺著的耳溫槍、開水、毛巾及一包藥……他會在這裡的原因已經非常明顯。
他是來照顧她的。
這麼說,她在迷迷糊糊、昏昏沉沈之中感受到的那股力道,就是出自於這個男人?他是何時來到她家的?他真的丟下會議抱她上醫院,再親自送她回家照顧她?
但怎麼可能……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因為她是他的秘書?
抓了一條毛毯,席若菲輕手輕腳地走到窗邊替他蓋上,本該馬上走開的,卻因看見他濃密的長睫毛而駐足。
此刻的聶宣,好看俊美而無害,挺直的鼻樑,淡薄而性感的雙唇,兩道墨黑飛揚又帶點霸氣的眉……竟愈看愈順眼,愈看愈心動,忍不住蹲下身探出手撫上他那雕刻分明的輪廓——
「啊!」驚呼一聲,因為她的手被一隻大手給抓住。
聶宣瞪著眼前的女人好半晌,才想起自己為何會在這裡,而這個女人又為何一身睡衣的出現在他面前。
「你醒了,燒退了嗎?」問話的同時,大手已往她額際探去——
很好,燒退了,因為她一直反反覆覆燒著,退燒藥也起不了什麼太大的作用,讓他差點沒再次將她送急診。
他瞄了一眼牆上的鐘,三點四十五分,天還沒亮呢,她卻看起來精神很好的樣子,臉紅紅的,他忍不住又把手探上她的臉——
「不是退燒了嗎?你的臉怎麼那麼紅?」
腮幫子熱熱的,因他不經意的碰觸,不經意的關心,害她不只臉紅,還差一點快燒起來。
席若菲別開臉站起來,頭一低,這才發現自己竟穿著睡衣,嚇得魂都飛了。
「我的衣服……你……是你幫我換的睡衣?」不會的!不會的!一切都是誤會!快告訴她一切都是誤會啊!雖然睡衣很保守,他什麼也看不到,但如果是他親手替她換衣服,那就另當別論了。
該死的……
他不會真的趁她病昏時把她全身上下看光、摸光了吧?
好想撞牆……
聞言,聶宣的唇角淡噙著一抹笑。「除了我還有誰?你還有看見第三個人在這裡嗎?」
「你……你……」她伸手指著他的鼻子。「你怎麼可以這麼做?」
「你流汗全身都濕了,很臭。」
「什麼?我很臭?你……這究竟關你什麼事?」覺得對方臭就可以不經同意脫人衣服嗎?莫名其妙!
他聳聳肩。「因為抱起來很難聞,所以就動手幫你換了。」
「抱?你……我……誰叫你抱我了?」羞紅著一張臉,舌頭都快打結了,這叫她怎麼見人?以後怎麼面對他?
是,她知道他是因為她生病不得已才這麼做,但就是因為如此,她才更沒臉見人啊……怪他也不是,感激他也不是,她到底該怎麼做才對?
「我是看你可憐,一個人住,沒人照顧,又冷得直發抖,好歹你是我聶某人的秘書,施捨一點我的胸膛給你靠,我也不會少塊肉,你也可以快點病好幫我工作,何樂不為?」
「就算這樣,你也不可以幫我換衣服!你太過分了!你只是我的老闆,無權這麼做!」她邊說邊控訴,越想越覺得自己被冒犯了,越想越委屈。「就算我因為沒換衣服而病死,我也不會怨你,你怎麼可以這樣?你不可以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