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然你要我怎麼做,你說嘛!」不知所措,他的語氣已經從激動憤慨轉為懊喪無奈。
「問題是從你那邊來的,我怎麼知道要怎麼做?」他居然把問題丟給她?!「你自己想想看,你現在還和哪個女人糾纏不清?」
「我說沒有就是沒有,你為什麼不信?」他煩躁的對她吼。
她也面紅耳赤的回吼:「事實擺在眼前,你要我怎麼信?」
「這也不行,那也不對,我到底是招誰惹誰了,被這種麻煩給纏上!」他掄拳擊向牆壁洩忿。
連亞葳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火氣也衝上腦門。
「那我又是招誰惹誰了!你凶我有什麼用?要凶怎麼不去凶那個女人!」氣憤的眼淚又飆了出來,她再次對他吼完,怒沖沖的回房,甩上門板,落鎖。
「SHIT!」紀睦然簡直想仰天長嘯,他踩著憤怒的步伐,拿起那裝有死老鼠的箱子離開家裡,同樣甩上大門,發出砰然巨響。
當爭吵開始變得不理智,暫時避開對方、遠離戰源是平息怒火的好辦法。
他們都需要好好的冷靜冷靜,畢竟因為一個無謂的外人而傷害彼此的感情,未免太不值得了!
*** *** ***
高登是紀睦然的得力助手,也是紀睦然平時最常接觸的人,因此他對他的信任可想而知,偶爾有些事情也會對他吐露。
離開家之後,紀睦然的心情因為第一次與連亞葳發生爭吵而相當煩躁低落,一個人跑到酒吧喝悶酒。可一個人喝酒實在很沒趣,而且愈喝心情愈郁卒,又沒人可以吐吐苦水,於是他想到了單身的高登,他知道他不工作時一個人也挺無聊的,所以打了通電話找他出來當酒伴。
高登自然是喜出望外,樂意之至,三十分鐘內就立刻飛奔到酒吧作陪。
心情不好,喝酒似乎特別容易醉,酒過三巡,紀睦然已經開始跳針重複之前說過的話——
「……你說,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無聊的人?打這種電話有什麼意義呢?可恨的是,還不知道有什麼方法可以防止她繼續打來!」歎氣,搖頭,仰首又乾了一杯酒。
「或許,對方是個相當愛慕你的人吧!」高登低低地說,因為看得出他已經有七分醉,所以毫不掩飾目光中綻放的愛意。
紀睦然似笑非笑的勾起嘴角。「被這種人愛慕,不論對誰而言都不算是好事吧?」
不知對方到底是誰,就算換了電話號碼,對方還是能知道,到底該怎麼擺脫,他自己已經是束手無策了。
高登被這話刺得胸口一陣揪疼,眸光黯淡下來。
他只是希望能好好的待在紀睦然身邊,協助他、照顧他,並不妄想要改變他的性向,更不敢奢望能和他成為愛侶。但是,他不能接受他被別人霸佔,他無法忍受他屬於任何人。
尤其是那麼平庸的連亞葳!
驀地,紀睦然伸臂搭住高登肩膀,恍惚的眼神瞅望著他,專注得令他莫名感到一陣心虛。
「高登,你有什麼辦法可以解決嗎?」他向他求助,渾然不知這是「請鬼開藥單」。
高登頓時鬆了口氣。還以為被發現了咧!
「那人是針對亞葳而來,我想,只要亞葳不在你身邊,情況應該就會改善……」他眼神遊移不定,試探的開口。「不如就叫她先離開你好了。」
這也是他最終的目的——趕走連亞葳!
「叫亞葳離開?!」紀陸然陡地拔高聲調,詫異他的提議,旋即立刻否決。「不可能!」
那就別怪他了!高登撇撇嘴。
「既然如此,我也沒有別的方法了。」他逕自別過臉飲酒。
這是他一手安排的,除非達成他的最終目的,否則他是不可能善罷甘休的。
「唉……」紀睦然煩躁地歎,只能借酒澆愁,一杯接一杯地飲。
*** *** ***
紀睦然本來酒量不差,但空腹喝酒容易醉,和連亞葳吵過一架,他也沒心情吃飯,因此很快就在酒吧喝掛了。
高登陪著他也喝了不少,但比起他來還是好一點點,他把醉得不知東西南北的紀睦然帶回他自己住的地方,將單人床讓給他睡,自己則把客廳裡的沙發床拉開休息。
這是紀睦然第一次睡在他家,他的心情很亢奮,趁著紀睦然沉睡,他仔細的端詳他,反覆瞧了好幾次,心中的戀慕益發深濃。
今天紀睦然跟連亞葳發生不愉快的爭吵,晚上又在外頭過夜,連亞葳一定會很不高興吧?
這樣最好,他們吵得愈凶或鬧得愈僵,他的目的就愈容易達成。
此時電視裡正重播著紀睦然所上的節目,高登看著螢幕,心底的佔有慾益發強烈,目光炯亮得十分詭異,腦子裡不斷盤算著藉此機會應該怎麼做,才能再多製造一些影響。
這時,客廳裡響起了手機鈴聲,高登循聲看向方才幫紀睦然脫下後,就掛在吊衣架上的外套,立即快步過去拿起,瞧了瞧來電顯示。
是連亞葳!
他心一惴,猶豫要不要接聽?
若是以高登本身的身份接起,那連亞葳就會覺得紀陸然是和他在一起,不用擔心,而他也錯過一次可利用的機會;若是以神秘女人的身份接起,就可以更加證明紀睦然和他假冒的這個女人有著非比尋常的關係,才會同宿過夜……
才想到這裡,鈴聲忽然停了,他的考量也跟著打斷,緊接著胸臆間湧上一股失望的感覺。
他沒有心思繼續想下去,佔據腦海的念頭是可惜錯過了這通電話。
驀地,手機再度響起,這一次,高登急切得不再細想,只記得快速去拿藏在包包裡的攜帶型變聲器,置於話筒與嘴巴之間。
「喂,你在哪兒?這麼晚了怎麼還不回來?」連亞葳的口氣有些不好,氣惱他以這種不回家的方式來耍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