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唉,你走吧,明天就走,但是請你小心隱藏情緒,別讓采棠發現你要離開。」蘇民宗失望的歎息,也是最後的憐憫,還是讓她再跟采棠相處最後一晚。
「謝謝……」她露出苦笑,搖搖欲墜的站起身。她該感到感激了,能再與蘇大哥多相處—些時間,對她來說已經是天大的恩惠,她不該再奢求什麼了……
「小綠。」
她沉默的轉身,臉上的淚痕清晰可見。
「小綠,所有采棠送你的東西你都可以帶走,那是屬於你的,我只求你,走了以後別再讓他找到你。」雖然難受,他還是說出口了。
她勾起慘淡的笑,她的愛戀長達十一年,幸福卻只維持了十五天……
一股心如刀割般的疼痛,割得她滿身是傷。
*** *** ***
蘇采棠傻了,在一陣狂亂失序的尋找後,他真的傻了。
他一向穩重自持,發生任何天大的變故也不曾在他臉上出現慌亂,但是此刻他完全亂了方寸,只因為他愛的女孩消失了,他怎麼找也找不到。
盯著喬小綠房裡的衣物,一件也沒少,珠寶首飾依然鎖在保險庫裡,一件也沒帶走,甚至連他買給她的求婚戒指也放在床頭,她留下一切東西,卻沒留下一句話就這麼消失了。
為什麼,為什麼要離開?為什麼?他百般不解,心緒大亂。
「蘇大哥,幸福與幸運是不是可以劃上等號?」女人倚在男人溫熱的懷裡問。
「幸運的人才擁有幸福,我們兩個都是既幸運也幸福的人。」摟著她,所有的滿足都寫在臉上。
「你說過這個戒指沒有『水之火』完美,可是「水之火」已經被我破壞了,你心裡曾經責怪過我嗎?」她撫著手上的婚戒問。
「不曾,『水之火』是屬於你的,你有權力決定它的命運。」
「可是你說過『水之火』是蘇家的,還要花五十億尋回它。」
「那是因為你是蘇家人,『水之火』當然也屬於蘇家。」
「但是我還不是……」
「就快是了,而且在我心裡,你十三歲那年就被我訂下了,用『水之火』把你定下來了。」
「我是童養媳?」
「哈哈哈,算是吧!」
「你!哼,好吧,童養媳就童養媳,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這個身份,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你的。」她的語氣竟然是哽咽的。
「你怎麼了?」
「我……沒什麼,只是很高興熬了這麼多年,總算可以媳婦熬成婆了。」
「是嗎?」
「……蘇大哥,『水之火』遺失了,可能一輩子都找不到,你……別再找了。」
「不!它是我們的定情物,意義非凡,不管如何我都會找到它。」
「如果你一輩子都找不到呢?」
「它在蘇家人手中已經有一百多年的歷史了,它有靈性,會找到路回家的。」
「如果它還是找不到路回來呢?」
「綠綠?」
「呃……我只是說如果,如果它回不來……就讓它消失吧,也許殘缺的寶石也有自尊,它不希望別人記起它曾經有多美麗——」
「蘇先生。」海志鵬來,打斷了他的思緒。
看見蘇采棠完全變了個樣的神情,他吃驚不已。
「你終於來了,你怎麼都沒跟我聯絡?你們上哪去了?」一見到海志鵬,蘇采棠立刻喜極的抓著他追問。
「我們?只有我一個人被老總裁派到日本辦事,並沒有其他人啊?」海志鵬嚇了一跳的說。
「什麼?你沒跟綠綠在一起?」
「小姐?沒有,我出國了,並下在小姐身邊……啊,難道她失蹤了嗎?」海志鵬愕然的問。
「你是保護她的影子,怎能離開她!」蘇采棠勃然大怒,他竟然斷了唯一能找她到的線索。
「我……因為是老總裁的要求,就連小姐也說沒關係,而且要我即刻就走,我才會離開……」
「是他們要你離開的?他們聯手支開你?」他頓然了悟,猛然望向門口,蘇民宗已經站在那裡了。
「是您,是您讓她走的?!」他立即質問。
「沒錯。」蘇民宗定了進來。
「為什麼這麼做?」他錯愕不已。
「因為她配不上你!」
蘇采棠瞬間臉色一變。「您說什麼?!」
「你太任性了,不該忘了自己家族的責任。」
「我以為您可以理解我的感情,我以為您會希望我的快樂勝過一切。」
「我確實是希望你快樂才會讓她待在你身邊這麼多年,可是你們的情感卻越過了我能容忍的範圍。」
「您一直都知道我愛她,我渴望了她這麼多年您都看在眼裡,但現在您卻對我說責任?難道這些年我背負的責任還不夠多嗎?」
「不夠,身為艾曼達總裁,你的犧牲將更多——」
「我什麼都可以犧牲,就是不願意犧牲綠綠,她是我的一切!」他怒吼。
從沒見他失控過,蘇民宗也慌了。「采棠,你聽爺爺說,我問過小綠,可她不願意做小,爺爺無計可施只好讓她走,你該體諒爺爺的用心良苦,我不能讓她毀了艾曼達。」他無奈的解釋。
「您竟然——」蘇采棠閉上眼,可以想像當爺爺對綠綠提出這個殘酷的要求時,她有多心痛,她的心都碎了,一定又哭了吧?
「艾曼達需要繼承人。」
「只要領養一個孩子,艾曼達就有繼承人了。」
「領養的孩子並不是真的蘇家人,沒有蘇家人血統的孩子是不會受到認可與信任的。」
「只要我不說,沒有人會知道這孩子不是親生的。」
「你不要以為我出國就什麼都不知道,吳家人已經知道小綠不能生育的事了,這件事是瞞不住的。」
蘇采棠雙拳緊握。「不管如何,我不能失去綠綠。」他斷然的說。
「難道你想看艾曼達毀滅嗎?」
「如果毀了艾曼達能夠得到她,我會毫不考慮這麼做的!」
「你這個不孝子!」蘇民宗惱火的甩了他一巴掌,
受了這一巴掌,他卻無動於衷,只是一臉的冷漠。「沒有了艾曼達就不需要有繼承人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