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吾妻小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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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頁

 

  她又不好明言,忙尷尬地轉移話題,「藍大哥,你不是要去交班了嗎?我幫你弄了些飯團,你帶著吃吧。」她拿起一旁濾過殘渣的清酒和早準備好的飯團,急急的遞給他。

  「你還好吧?臉這麼紅,是不是發燒了?」藍石城遲鈍的被小樓推著往外走,一臉擔心。

  小樓聞言臉更紅了,她敷衍的道:「我沒事啦!你快去交班了!」

  「真的沒事?」他很懷疑。

  「真的沒事!你快去開城門,若遲了時辰就不好了,大家都等著做生意呢。」

  小樓正色的保證。

  「那好吧,你自個兒小心點,別著涼了。還有,別太順著爹,要他少喝點酒。」他又叮嚀了幾旬,才轉身離去。小樓微笑的在門邊揮手,等他人漸行漸遠,她才鬆了口氣。

  呼,真是受不了這二愣子。難怪他二十好幾了還沒娶媳婦,遲鈍成這樣,想娶媳婦可難了。

  現在才剛過寅時,日頭剛剛升起,小樓在門前掩嘴打了個小小的呵欠,眼角卻突然瞄見對街有位姑娘癡癡的望著藍大哥已遠去的背影。那姑娘幽幽的歎了口氣,一轉頭就見小樓睜著大眼望著她。

  那姑娘臉一紅,忙急急的轉進對門去。

  小樓看得都忘了把嘴合上,差點因此掉了下巴。

  哇,不會吧,藍大哥這樣木頭也有人喜歡他?

  她記得對門的人家是姓何做木工的,手藝不錯,好像有個女兒叫……什麼來著?

  那名字好像和花有關……

  叫桃花嗎?不對。

  小菊?也不對。

  芙蓉?牡丹?玉蘭?不對不對不對!那姑娘到底叫什麼名字去了?她明明有聽人提過的。

  小樓敲敲腦袋,又望望天空,然後瞧瞧對門,很努力的想著。

  突然,她看見對門牆裡冒出來的枝芽,忙一拍手大叫﹕「啊,我想起來了,就叫何青梅嘛!害我想了老半天。」

  牆上的老貓被她一叫,差點嚇得掉下來;小樓驚覺自個兒聲音太大,忙摀住小嘴,笑咪咪的溜進門去!

  太好了,改明兒個問問藍大哥的意見,再叫師傅到對門提親去。要不然青梅姑娘若被人定去,她看藍大哥要再想娶媳婦兒就難囉。

  她這邊笑咪咪的進門,卻差點氣壞了躲在一旁的冷如風。從剛才他就灌了一肚子的酸醋,恨不能飛身過去將那幕小媳婦兒送相公出門的畫面給破壞掉。

  見她笑得如此開心,他可半點也高興不起來,妒火熊熊之下,也沒聽清楚小樓之後說的話,滿腦子想的,就是如何將她擄回去。

  但猛一望及戴著手套的左手,頓時所有的酸氣都化為苦澀,蝕骨啃心。

  奇怪,她最近老覺得有人在看她,但每次回頭細瞧,卻半個人影都沒有。

  是她太過敏感了嗎?

  小樓擦洗著酒缸,突然就回頭向後看!

  沒人。

  她揚揚眉,繼續低頭做著擦洗的工作,然後不一會兒,她又猛地轉過頭來。

  還是沒人。

  她皺眉緩緩回過頭來,這次立刻回頭再看!

  「誰呀?是誰在那裡?出來!」她丟下濕布,雙手扠腰,一副母夜叉的模樣。

  四周靜悄悄的,小樓雙眼滴溜溜的一轉,左瞧瞧、右看看,真的沒人出來。

  正當她要放棄時,突然間,門邊有了動靜,只見隔鄰的小黑狗咬著骨頭,快快樂樂的從門口經過。

  「去!原來是只笨狗。」她翻了個白眼,撿起濕布又開始工作起來。

  冷如風俯在樑柱上,看著她自個兒在下頭玩著抓鬼遊戲,實在是覺得很好笑。

  他懷疑她根本也不確定是否真有人在看她,只是想將人騙出來而已。

  但若她這樣簡簡單單就能將他唬住,他就不叫冷如風了。

  洗好了酒缸,小樓便去後頭向藍老頭報告。

  「師傅,我酒缸洗好了。」她一探頭,見藍老頭正在檢查昨日南方酒商剛送過來今年紹興那兒新酒的品質,便上前詢問﹕「這次的水準好嗎?」

  藍老頭一臉嚴肅的開了壇新酒,倒了一小杯來喝,過了會兒才道:「還不錯。」

  小樓眼尖的瞧著幾罈酒裡竟有一壇看起來髒髒舊舊的,沾滿了泥,她好奇的指著那罈酒,「師傅,怎麼這罈酒沾了那麼多泥,是不是掉到地上了?奇怪,如果是掉到地上,怎沒打破?」

  「那不是掉到地上。」真是服了這丫頭!藍老頭沒好氣的回答,「那是紹興特產的女兒紅。」

  「女兒紅?我怎沒聽過?」她蹲在地上打量著這蹲酒。

  「女兒紅是不賣的,那是當地人家在生女娃兒時將當年的新酒封壇埋於家中地下,直至女兒成人出嫁,乃將當年的酒挖出宴請親友。」

  「是喔。那師傅你怎會有?」

  「今年初春我在紹興的師弟嫁女兒,所以才派人送來女兒紅。」

  「喔。紹興的姑娘家真好,家裡的人還會專門替她釀酒。」

  藍老頭瞄她一眼,「那也是有錢人家才釀得起的。別胡思亂想了,等會兒我去第一客棧收帳,若是有人來提貨,就要他明日再來,別開門,知不知道?」

  這丫頭的臉孔在長安商圈裡可是有不少人認得,若讓有心人傳了出去,怕會惹來不少麻煩。

  「知道了。」小樓知道事情輕重,便乖乖點頭。

  沒多久藍老頭地出了門,整間酒坊便只剩小樓一人。

  今日艷陽高照,她心情不錯的將屋裡的被子拿出來曬曬太陽,然後哼著歌,掃掃地、擦擦桌椅,一個上午便這樣過去了。

  過了午時,突然有人上門提酒。她隔著門打發了三位,要他們明日再來。

  但到了第四位,那人卻死不肯走,還賴在門口大呼小叫的。

  「大爺我辛辛苦苦的從范陽趕來提酒,你這娘們一句不在就想打發,開什麼玩笑!開門,開門!」那大老粗火氣十足的敲著大門鬼吼鬼叫。

  「他們人就不在嘛!」小樓聞言,氣惱的衝回去。

  誰知門外沒多久又來了另一批人,聽聞了先前那范陽的大老粗說的話,也跟著起哄要她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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