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以奇怪姿態僵在原地,再以僵硬的姿勢慢慢、慢慢往旁邊移動,以免擋到別人的路……
然後、然後她還看到那個高個兒扛著她的大花布包往一個死胡同裡沖,相信他很快就會發現終點是楝三、四層樓高的房子。
那根本就是玩完了嘛!
舒曼曼看著她,「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柳香朵搓了一下雙手,「啊就……那個……」正猶豫是否要全盤托出之際,她的手機響了,是她一起跟會的朋友。
雖說今天是標會的日子,可現在才下午欸,這個時間接到電話有點奇怪,她快速將手機接起。
「喂,我是……啥,你說啥?!」柳香朵的臉色登時蒼白得恐怖,連嘴唇都瞬間失了血色,當她結束通話後,還有幾秒呆呆的回不了神,口中喃喃自語,「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發生了什麼事?」舒曼曼從沒看過她這樣,她很擔心。「喂,你別嚇我!」
柳香朵仍在傻愣,繼續喃喃地說話,「今天是四月一日愚人節對不對?」
「現在快秋天了!」
她怔了幾秒後,像是突然接受現實一樣,哇一聲哭了出來。「會頭跑了!他們夫婦卷款跑路了!我被倒會了啦……嗚~~~~~吃儉用了幾年的錢全都沒了!嗚~~」
「怎麼會這樣?」舒曼曼也怔住了。
對柳香朵而言,那筆錢可是她從高中打工至今的全部積蓄,平常連一雙好一點的鞋都捨不得買的她,一下子所有積蓄全沒了,怪不得她這麼傷心!
一時間,身為好友的舒曼曼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只能任由她發洩似的痛哭。
*** *** ***
星期六早上九點十五分,星巴克二樓的靠窗位置。
穿著休閒服飾的高挑型男由一樓上了二樓,視線環顧了一下四周,很快的找到了坐在靠窗位置,標準花美男的好友,大步向他邁進。
他大手往桌子一撐,居高臨下的怒道:「尹赫珩先生,你知道我昨晚三點多快四點才上床睡,週末假期本以為可以補眠,卻在一早被個不知死活的男人挖起床的憤怒嗎?你最好給我個可以接受的理由。」唐君坐了下來,此刻的他明顯看得出沒睡飽。
一個人在什麼情況容易失控?一是沒吃飽,二是沒睡飽。
尹赫珩一挑眉,啜了口黑咖啡。「三點多睡啊?不錯嘍!我到現在還沒睡呢!」他自嘲的一笑,「這樣有沒有讓你平衡些?」
「沒睡?你該不會學人家大學生夜遊到天亮吧?」
「事情要這麼簡單就好了!」他呀,還真是運氣夠好!
唐君揚了揚眉。「打從我上回去警局保你出來後,你就變得怪怪的!」一想到那件「意外」,到現在大夥兒還常拿來取笑他!
「那件事~~」咬牙切齒、咬牙切齒,他從來沒有這麼丟臉過!漂亮的眸子瞇了瞇,「你就不能給我忘記嗎?」
「很難效!堂堂跨國大集團的CEO居然會跑到夜市擺攤?什麼不好賣,賣的還是仿冒胸罩!My GOD,朋友了這麼久,我都不知道你有這種特殊癖好說……」一想到他到警局,正好看到尹赫珩鐵青著臉和一堆仿冒胸罩拍照,他就忍不住當場笑場了。
哈哈哈……真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景!
「那女人她最好不要給我逮到,要不然她就完了!」生平因為好心幫忙而受這麼大的侮辱,他豈能善罷甘休!
「你去了夜市幾趟,不也沒問出什麼?」尹赫珩的憤怒是可以想像的,換成是他,怒氣只怕比好友更大。
尹赫珩的好脾氣眾所皆知,要激怒他不容易,可一旦怒火點燃,要平息只怕比登天還難。
「只知道附近擺攤的都叫她『劉美眉』。」
「姓劉的女人到處都是,單單只有這線索,簡直像大海裡撈針,除非哪天她又出來擺地攤,否則要找到她可不容易。」
「我會找到她的!」
「我也想看看是什麼樣的女子這麼有能耐,可以讓你呆呆的進警局背黑鍋。」唐君同樣點了杯黑咖啡,啜了一口。「對了,你還沒說,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他到現在還沒睡?沒睡回去補眠不就得了,幹啥約他出來?
「世界末日。」一提到「那個女人」,他的心情變得更差了。
「那死的不單單只是你,你最好說清楚、講明白。」
尹赫珩撐著下巴訕訕然的說:「我早上七點多回到家,發現我媽在我住的公寓等我。」他們兄弟因為上班的關係,並沒有和父母同住在陽明山的別墅。
大哥尹赫旭的個性嚴肅拘謹、生活作息正常,而他則是標準的享樂主義者,越夜玩得越瘋,這樣的兩兄弟當然不能住在一塊,於是他們各有各的住所。
畢竟他們也老大不小了,為人父母的也不會無聊到連他們的私生活都要管,可三不五時的造訪是一定少不了。
只是他怎麼也沒想到,他家老媽會在一大早就像尊石雕一樣杵在客廳裡。
嚇人指數超爆表的!
唐君笑了。「拜託!那是哪門子的世界末日?要死的也只有你而已吧?」他知道尹伯母對二兒子流連夜店一直很不以為然。
「是啊,原本我也是這麼認為,可你知道,如果我混夜店,就我媽的認知,她一定以為我是和你在一塊的。」
唐君翻了白眼,「天地可鑒噢!」拜託!昨天他們可是各有聚會好嗎?不過……咳,也對啦!十次的夜生活,他們總有六、七次會混在一塊。他隨即奇道:「就算是這樣,事情有這麼嚴重嗎?」
「你知道我媽最近正致力把我哥推銷出去吧?」
「不是相了幾次親?」怎麼話題又轉到他大哥相親的事情上?尹赫珩是沒睡,因此精神才恍惚得說話沒個重點,是不?
「是啊!」他歎了口氣,「這回我媽逮到我天亮才回家,她認定我果然就如同『某人』所說的,是因為沒成家,沒個女人鎮得住我,因此才會這麼愛玩、這麼沒有責任感,女友換了一任又一任,完全不想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