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呢?」她用怨懟的眼神瞅著他。
奪走了MARINARA,還要把大大小小的員工解雇,全然沒有顧念大家不捨的心情,也不考慮他們工作的能力,只為了一己之私,這樣還不夠泯滅良心嗎?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你現在比較想回到那裡,繼續被流浪漢看得通透?」他冷著聲開口。
「住嘴!你這個噁心的男人,你給我住嘴……」
好不容易停住的眼淚當場又被他激得潰堤,她不顧一切的撲上去,死命的揪住他的衣領,凶狠得像個惡婆娘似的朝著他又是連聲咒罵,又是踢呀踹的一陣手忙腳亂。
驀然,康澤爾的手一把圈上她纖細的腰,接著毫無預警的猛然收緊。蘇達娜整個人往他懷裡貼近——
她渾然不察兩人的親密,專心投入對眼前這可惡至極男人的攻擊。
「一個人空有好皮囊有個屁用,心肝黑得跟什麼似的,算我倒霉才會栽在你這臭男人手裡,今天不把你捶個鼻青臉腫,我蘇達娜說什麼也不會甘心……」
好皮囊?!這可以視為她對他的一種恭維嗎?康澤爾凝望著懷裡憤怒的她,放任她對自己拳打腳踢,不時騰出手指揩揩她的淚水。
許久,「氣發夠了?」他好聲的問。
她有一雙絕美的眸子,還有一張誘人的唇,在他眼裡一切顯得完美,如果她的脾氣可以再收斂那麼一點點的話,就更無可挑剔了,可是,那也就不再是這些日子以來攪亂他思緒的蘇達娜了。
他想吻她,想要狠狠的吻住這張喋喋不休的嘴,然後把他在她心裡的壞印象全部打包偷走……天啊,他是不是中毒太深了?
「你想要幹麼?」蘇達娜愣住了,用驚詫的眼神瞪住他,囁嚅的雙唇還來不及發出疑問,康澤爾的臉龐已經朝她欺近……
心頭一慌,她想要別開臉躲開他的靠近,未料他已經洞悉她的念頭,先行一步把手抵在她臉側,徹底阻斷她逃開的唯一路徑。
「嗯——」驚慌的呢喃被他徹底吞沒,蘇達娜推下開他的身軀,也無法從他身邊逃開,驚愕之餘只有張開雙手死命抓住他的上臂,不讓自己陷得太深、太深……
烏黑的眼睛,鵝蛋臉,深情在眉、孤意在睫,那雙被淚水滌洗過的眼眸分外明亮,瞬也不瞬的盯著他,像只驚恐的小雀鳥隨時就耍逃開似的。
康澤爾吮吻著柔軟的唇,她的生澀茫然徹底激起他男性的佔有慾。
「初吻?」他退開些許,沙啞的嗓音低低的間。
她漲紅了臉,趁著他霸道的唇短暫離開,別開頭拚命的喘著氣息,不安的眼神張望四周的環境,意圖要掙脫這叫人昏厥的氛圍。
瞧她拚命呼吸的傻氣模樣。著實讓他莞爾,他毫不猶豫的順勢低下頭去,趁著她喘息的空檔再次擷住她的唇。
「唔!」蘇達娜倒抽一口氣,蠻橫闖來的舌強行佔據了她的口,用一種陌生的細膩渴望與之交纏。
康澤爾的嘴嘗來爽冽,沒有一絲煙味,她想,他應該是個不抽煙的男人吧?
不!等等,她要昏厥了,他搶奪的不只是她的唇,還包括她泰半的呼吸,她害怕的閉上眼睛,以為這樣就可以不讓自己跌入他眸裡的深潭,未料,黑暗中的她
陷入的速度超乎自己所能想像。
*** *** ***
整整三天,蘇達娜的腦袋像是在一夕之間當機了似的,再也無法思考什麼,終日什麼也不做的坐在MARINARA門口癡癡發呆。
那一夜的親吻畫面就像是受到強制播放的指令,不斷反覆佔據她的腦海,散發狂狷氣息的康澤爾深夜街頭擁吻著衣著單薄,赤腳狼狽的她。
每想一回,她白皙的臉龐就像是被大火燎燒過似的,紅得發燙!
直到現在,她還可以隱約感受到他擁抱的力道,吮吻的深刻……還有自己淪陷的速度。
「康執董……」
「康澤爾。」他出言糾正。
「什麼?」她不解。
「我叫康澤爾,不是康執董。」這女人真是個殺風景的高手。
「康澤爾……」她低低的喚了他的名字,轉念一想,「為、為什麼吻我?」她仰著佈滿紅潮的的臉龐,眸光迷離的問著眼前一樣呼吸濃重的男人。
「情不自禁這說法你可以接受嗎?」一反平時的疏離高傲,他目光熱切的問,口吻中有著壓抑的情緒。
「怎麼會……」她不相信康澤爾這種話,或者是,她不想接受這麼曖昧不明的說辭!情不自禁不足以滿足想要答案的她。
前一秒鐘,他們還是對立的雙方,隔著楚河漢界各自朝對方叫囂示威,可下一秒鐘兩人的唇才貼近,就演變成這樣難捨難分的一場深吻,熱烈得足以叫所有人都羞赧逃離。
「難道你要我說抱歉?」
「不,當然不是!」抱歉?這是想要抹煞什麼嗎?
「那就別問為什麼,因為想吻你,所以克制不住的吻了你。」
「你會毫無動機的吻一個人?只因為一個字——想?!」蘇達娜咄咄逼人,好像非要從他緊閉的嘴裡問出些什麼不可。
「蘇達娜,你不需要這麼打破砂鍋問到底。」他想逃避她過子堅持的追問。
「對,我就是要打破砂鍋問到底!要不然我算什麼,又要被你說成搖尾乞憐的狗嗎?我不要!」
康澤爾面有難色,總是高高在上的他,破天荒的無法用向來自恃的口才對她慷慨陳詞他親她的動機,更無法忍受被她的眼神攻擊得體無完膚,他失控大吼——
「對,我喜歡你,我天殺的、神經病的喜歡你,在我們了不起才這麼幾次寥寥可數的碰面下,我竟然像個神經病似的對你產生好感!你滿意了?現在換我對你搖尾乞憐,你高興了嗎?」
蘇達娜的腦袋有半晌的空白,簡直不敢相信她所聽到的……
「為什麼?」她茫然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