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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頁

 

  門口在下一瞬被人闖入,她驚恐的撫著心口,看著破門而入的石頭。

  「什麼事?」

  「有……有人。」蘭兒有些結巴的指著窗口,全身止不住顫抖。

  他腳一點地,從窗口飛竄而出,屋外卻己不見人影。他很快地巡了一遍,沒發現異樣,便又趕回她身邊。

  蘭兒可憐兮兮地抱著曲起的雙膝坐在床上,還微微發著抖。

  「走了,外面沒人。」他上前,蹙眉問:「有沒有看到他長什麼樣子?」

  她白著臉搖搖頭,「他……蒙著臉。」為何會有人在她窗外窺視?

  此時,聽聞她叫聲的李掌櫃也趕了上來,「怎麼了?」

  赫連傲看著她死白的臉,躁鬱的道:「剛剛有人在她窗外偷窺。」

  「啊?」李掌櫃愣了一下,立刻恢復過來,「我馬上讓人去查看。」

  「不用了,我看過了,人已經走了。」赫連傲壓下那股怒火,冷靜的說:

  「我看人不會再來了。李叔,你回房休息,派人送壺熱茶上來就好。」

  「好。」李掌櫃點點頭,便退了下去。

  「別抖了!」等李掌櫃一退出房,他忍不住輕斥,「下次再有人鬼鬼祟祟,別愣著,那把弓不是給你當裝飾用的!」

  她抱著膝的雙臂收了緊,怯怯的抬首看他,然後小小聲的說:「可是,被箭射到會流血。」

  聽到她說的話,他臉都綠了。媽的,這女人學武學假的啊?!

  「你是白癡啊!」他咬著牙,握拳低聲咒罵,指關節因太過用力而格格作響。

  蘭兒瑟縮了一下,忍不住閉上了眼,將小臉埋在膝頭上。

  「這裡不是黑鷹山,若是那人不懷好意,把你抓去賣了,你還他媽的要幫他數錢嗎?!會流血?他要是不流血,就是你要流血了!你這個笨女人!」赫連傲氣得想扁她一頓,幸好他還記得現在是晚上,要是罵太大聲會吵醒別人,所以只是走上前低聲臭罵。

  他見她將臉埋了起來,便命令道:「把臉抬起來,不准哭!」

  令他意外的是,當她咬著下唇抬起臉看他,臉上半滴淚也沒有,只是輕聲的說:「我沒哭。」

  不知為何,這情況讓他更加火大。

  敲門聲響起,他提高音量,冷聲道:「進來!」

  小二哥提了壺熱茶進來,見他神色不對,匆匆放下了茶壺,忙又退了下去。

  來到桌邊,他提壺倒了杯茶給她,得極力克制才能避免把茶杯給捏碎。

  「喝掉!」他惡狠狠的說。

  蘭兒忙接過,雙手捧著瓷杯,一小口一小口的將熱茶喝掉。

  他盯著她將整杯熱茶喝完,直到她不再發抖,才咬牙命令,「睡覺。」

  她乖乖的照做,但卻不肯閉上眼,只小聲的說:「你可不可以等一下再走?」

  他瞪著她,下顎繃緊,久久才一攬長袍,蹺著二郎腿在桌旁椅上坐下。

  蘭兒見他不打算走了,才安了心,閉上眼睡覺。

  赫連傲望著她白淨的容顏,等她入睡後,才沒好氣的支著下巳,斜瞪著窗口吐出一口悶氣。

  媽的,那偷窺的王八蛋要是被他逮到,他一定先扁一頓再說!

  第二章

  駱駝是一種脾氣又倔又壞,全身散發著腥臭味而且又愚蠢的動物,不高興時還會對人不屑的翻出厚厚的嘴唇,然後噴人一臉又臭又黏的口水;而且它死愛記仇,你要是不小心得罪了一隻駱駝,它會記恨一輩子,然後趁你不注意時咬你一口。

  所以飼養駱駝的商旅都很有一套,他們通常都很小心,而且在休息時,會拿一套自己的舊衣服給脾氣不好的駱駝,讓它嚼衣服洩恨,這樣再度起程後,那只駱駝才不會常常鬧脾氣。

  這天早上,很不幸地,蘭兒招惹到了一隻駱駝。

  她又驚又怕的看著那只全身是毛的雙峰駱駝,它用那雙有著長長睫毛的銅鈐大眼忿忿的瞪著她,窄小的鼻孔還不斷噴著氣,它那一排又大又黃還滲著黏黏口水的牙齒則死命地咬著一件黑色的披風,而披風的另一頭就在她的手上。

  她其實早嚇死了,很想放開衣服不要和它爭了,但是這披風是石頭的,要是她放手,這披風一定會被它給嚼爛的。所以她雖然很害怕,還是固執地緊抓著披風的另一頭,和這只笨駱駝爭搶著。

  敦煌大街上,就見一個看似怯懦的姑娘和一隻駱駝對峙著,一個用手緊抓著,一個用牙緊咬著,兩邊都死不肯放,引來了好奇看笑話的群眾。

  「姑娘,加油啊!」有人用回語喊了句,其它人也紛紛加入,七嘴八舌的幫她加油。

  「放……放開!」蘭兒有些結巴,語音微弱、毫無喝阻之力;而且因為太小聲了,還幾乎被加油的人聲給淹沒。

  那只駱駝用小鼻孔噴了口氣,搧動長長的睫毛,仍然緊咬著不放,甚至還用力撇過頭,想將那黑色的衣物強搶過來佔為己有。

  「這……這不是你的,還給我──啊……」她話才說到一半,那只駱駝仗著蠻力往後退了兩步,蘭兒整個人被它突然帶向前,一個沒站穩,直往前栽。

  周圍的人一陣驚呼,本以為她會跌個狗吃屎,卻見一眨眼這姑娘就被人給扯住了腰帶,硬生生的將她往後拉了回來。

  蘭兒的後腦勺結結實實的撞進一副剛硬的胸膛,還敲到了一塊圓銅扣環,她一吃痛鬆了右手,直摸著疼痛的後腦,下意識的一回頭——-

  「呀!」蘭兒低呼一聲,發現拎著她腰帶的人是石頭,而且他看起來……呃,好像在生氣的樣子。

  「放手。」他咬牙克制脾氣。

  她趕緊縮回摸著後腦的右手。

  「我不是說這隻,是另一隻!」他兇惡的低咆。

  蘭兒嚇得輕震了一下,左手卻仍抓著披風,畏縮的道:「可是……那那那是你的……」

  「如果那是我的,那我身上這件是什麼?!」他額上青筋跳動;這個膽小笨女人的固執為何總在不該出現的時候冒出來?

  「啊?」蘭兒眨眨眼,這時才看到他身上披的正是她以為的黑色披風,而且她剛剛後腦撞到的就是扣住披風的銅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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