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當她訴說著她被解雇後的遭遇時,當下那似乎是唯一的正確選擇。但,真的是這樣嗎?
王臻宇知道原因不僅如此,而是他發現了一個秘密。
童語有超能力。
在廟埕廣場上看見她對竊車賊的詛咒成真後,他便知道當時他咨商室裡的水晶瓶會砸在他頭上根本不是意外,而是她的傑作。
想他當年辭掉神經外科主任的工作後,又出國去念精神科,就是想了
解人類的心靈力量究竟可以發揮到何種程度。但幾年下來,他的咨商室變成貴婦人的天堂,真教他啼笑皆非。他好不容易才搜集到幾個個案,也正動手寫研究報告,此時卻讓他碰見童語,那就像是在漫長的黑夜裡乍現的曙光,他根本捨不得放棄。
回想和她認識的經過,他不得不承認她還真算得上是一朵奇葩。只是,撇開她那種異於常人的力量不談,她帶來的混亂也是挺可觀的;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把握度過她那種所到之處無一不亂的狀況,卻知道自己已開始懷念往日的清靜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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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靜日子未來之前,平常的日子當然還是要過的。
翌日,早上七點三十分,當林念台帶著從飯店帶來的早餐踏進院長住處那一塵不染的客廳時,看見沙發上躺著一個人,頭上悶著兩個枕頭,上身衣服凌亂,一隻腿和一隻胳臂蒼白無力地落在地毯上,那看似掙扎過後的混亂畫面,儼然是兇殺命案第一現場,他不禁嚇得臉色發白。
心裡不禁發毛!
院長呢?不會也出事了吧?
轉身往院長臥房狂奔,幾乎在同時,王臻宇穿著睡衣由房內走出。
一看念台的臉色。他問:「怎麼啦?」
「沙、沙發上……」念台發現自己嘴巴直打顫,說不出話來。
王臻宇看了他一眼,率先往客廳走去,一見童語那種彷彿垂死前放棄掙扎的「睡姿」,簡直哭笑不得。他回頭望著念台。「你該不會把她當成『屍體』了吧?」
念台站在王臻宇身旁,和他一起看著沙發上的人。
王臻宇動手把兩個枕頭從童語頭上移開,乍現的光線把童語驚醒,一睜開眼,便看見兩個男人正低頭俯看著自己,那感覺自然是……非常詭異。
她拉起薄被緊緊裹住自己,瞠大眼睛低吼:「你們要幹嘛?」
王臻宇沒理她,轉身望著念台。「你該看得出她安然無恙吧?」
說完,王臻宇坐了下來,繼續對著念台說:「你該記得童小姐吧,我又請她回來當廚娘。不過她腳扭傷了,請你幫她準備一張輪椅,早上先讓她到整型外科部照個X光,順便請吳主任幫她看看受傷的狀況、開個藥。還有,我那部VOLVO擋風玻璃破了,要送汽修廠。這兩天如果有空,幫童小姐找個烹飪補習班,她要考丙級證照。」
「好,我馬上去辦。」念台回應道,心裡卻有千萬個好奇,臨進電梯前還不忘帶著興味的睞她一眼。
童語坐在一旁,心裡很不舒服的聽著王臻宇的指示,他那冰冷、不太情願的語調,讓人覺得……不,「覺得」兩字還不足以形容他的語氣;在他的指示下,她根本就像倉庫裡一件等待處理的「傢俱」。
「你是不是有點後悔帶我回來?」童語抬起黑白分明的眼睛望著他,眼裡有種要他把話說清楚的直接。
王臻字不慌不忙的看著她交叉胸前的手臂,看清她其實只是虛張聲勢,她心裡分明有著不安。
他輕描淡寫的說:「我後不後悔是我的事,你不用操心。你只要做好你份內的工作就可以了。」
童語不同意的搖著頭。「這麼說就不對了。我承認你提供的工作機會很棒,幾乎同時解決了我眼前所有的難題,但你那種驕傲的態度真讓人受不了。反正我的生活早就一塌糊塗,再壞也不過如此了。至於你,我想你一輩子都不可能接受我這種女人在你家晃蕩,我們還是別互相折磨好了。」
王臻宇揚起眉毛,不置可否。「那,悉聽尊便。」
童語把枕頭薄被用力收進塑膠袋裡,扛在肩上,再一跳一跳地跳回房間,將東西擺回原位,再像一隻跛腳袋鼠般跳回客廳。當她意識到王臻宇的眼光一直鎖在她身上時,她那罕見的榮譽感讓她挺起胸膛,決意要很有尊嚴的跳到電梯口。
但既然要展現那所謂的尊嚴,自然要以跳得自然和優雅為上,但一隻腳要支撐全身的力量已經夠難了,更何況這時她的腳已經酸到快斷掉。
當她不知要如何演繹那高難度的動作時,咚一聲,她狠狠地摔在黑色大理石地板上,腳踝立即傳來陣陣刺痛,但那都比不上她心口上那種灼熱的困窘。
為什麼在他面前,她永遠與美麗優雅無緣?
為什麼她總是表現得那麼笨拙可笑?她好恨!
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後——
王臻宇蹲到她身旁,靜靜的看著她的表情,不禁莞爾。
「當志氣和自尊都派不上用場的時候,千萬別和自己過不去。」說完,一把抱起她放到沙發上。
他垂眼看著她氣餒的表情。「我答應過要醫好你的失眠,我們今天晚上就開始。」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他剛剛說話的時候,臉部線條變得很溫柔,為此,她竟有片刻的恍神,渾然不知他是什麼時候離開七樓的。
喚醒她的是林念台。他推著輪椅,一臉好笑的看著她。「7112,我們下樓照X光吧。」
很快地,童語那只扭傷的腳在整型部全體醫護人員的照護下完成了檢驗,拿過藥後,護理長甚至還親自護送她回到七樓。
自動門往兩邊滑開的同時,童語轉過頭直望著護理長。「雖然我聽說你們診所是貴族診所,收費一向驚人,但你們對院長的廚娘也這樣『呵護備至』,多少有點令人不安,你……是不是想向我打聽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