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阿姨留他們在家裡過夜,沒想到他竟然點頭答應。既然是幫她的恩人,兩人共處一室,理當讓他睡舒服的床,但奇怪的是,早上醒來時,她卻發現自己躺在床上。
沒想到冷酷的他,竟然也有溫柔貼心的一面,看來真的要對他改觀了。
「你費盡思欺騙家人,到底是想去哪裡?」
「反正有事情要做就對了,你別問。」她脫掉夾腳拖鞋,放鬆身體將雙腿盤在座椅上,伸手戳了下他結實的手臂。「況且我那是善意的謊言,為了不讓他們擔心才臨時想出的辦法。」
「你父親怎麼了?看起來不大對勁。」傑生提出疑問。
「唉,我爸不知得了什麼怪病,像這樣的情況已經好久了,請了好多醫生,甚至連一些大家口耳相傳的密醫都找來,還是不見改善。為了讓他回復以往健康的模樣,我需要一筆龐大的錢,因此,只要能賺錢的地方都可以看到我出現。」她的語氣雖然輕鬆,但卻難掩話裡的遺憾。
「比如說參加泳裝比賽?」難得見她露出哀傷的神情,傑生的胸口隱隱覺得有些疼痛。
「嗯,聰明,我昨天中午才參加一場比基尼女郎選拔大賽。」
「結果呢?」
「當然是冠軍羅,並且贏得二十萬現金的大獎。」她炫耀的舉起雙手,「我從小只要參加比賽,從來沒抱過第一名以外的獎回去。老爸說我太好強了,不過我認為既然要參加,不坐上寶座回去肯定會遺憾的。」
「那倒是。」有關這一點他們兩人看法相同,他也是從以前到現在從未吃過敗仗。
傑生側臉望去,見她好奇望著車外景色的模樣,不禁微微一笑,被風吹散的髮絲讓車內的空氣帶著甜甜的清香。
他沒想到他們會以這種方式再次見面,三個月前她絞斷的美麗長髮,至今也過了及肩的長度,種種的回憶以為早就遺忘,如今又一一浮現,且越來越清晰。
老實說,再見面並未如想像的糟糕,反而有一種豁然開朋的感覺,特別是他竟然能夠縱容她,拉著他陪她去演一齣戲,這事要是讓那幾個手下知道了,肯定會大大的虧他一番。
「等等,前面路口右轉,大概再開十分鐘左右,我要去阿翰那裡。」尹筱柔想起準備前往的地點,忽然大叫了一聲。
「阿翰?」傑生拉回飄遠的思緒。
「你忘了嗎?他是我的經紀人,幾個月前曾在荒馬餐廳見過面,你為了我遲到的事情差一點扭斷他的脖子,害他現在只要一聽到有關天盟集團的消息,身體依然會忍不住發抖。」
「嗯,好像有點印象,你去那裡做什麼?」他狐疑地問。
「這陣子我有事得借住在他那裡,我家人不知道我是職業賽車手,還以為我是你的秘書,跟著你環遊世界各地。唉!其實說謊的感覺真不好受,不過這是目前唯一的方法。」
「你住他那裡,不會麻煩到他的家人?」
「家人?不會啦,阿翰的家人都在台灣,他一個人住,你放心好了。」
忽地,一個緊急轉彎後煞車,傑生原本放鬆的表情變得緊繃。放心?能夠放心才有鬼。
「哎呀!幹嘛突然煞車,你是想要蓄意謀殺嗎?」她撫著碰撞到的額頭,不悅地抱怨。
「你就那麼放心住在單身男人的家中?不怕發生意外?」傑生雙手環胸,眼裡燃著熊熊怒火。
「意外?」尹筱柔狐疑的瞥了他一眼,瞭解他話中的含意後,忍不住笑了起來。「你是說阿翰會對我有不軌的舉動?呵,不可能。我們認識那麼多年,更何況我很清楚他的性向。她朝他眨了個眼,希望他明白她未說出口的意思。
「我可以幫你找住處,不准去他那裡。」就算方翰和喜歡的不是女人,那感覺還是讓他不舒服。
「不要,我不喜歡麻煩陌生人。你也一樣,我們非親非故的,怎麼好意思麻煩你。我和阿翰是青梅竹馬的好朋友,就像親兄妹一樣,我常到他那裡打擾,早習慣了。」
「不喜歡麻煩陌生人?你的意思是,剛才那些都不算麻煩?」傑生不悅地蹙起眉頭。陌生人?這名詞聽起來頗為刺耳。
「好吧,我承認強迫你假扮未婚夫妻,真的是強人所難,所以不想再繼續麻煩你,欠你太多,我怕永遠都還不起,再說——」
「我會幫你安排住處,你不用擔心了。」不讓她把話說完,傑生直接說出決定。
「傑克,你……」接收到他投射來的警告眼神,尹筱柔反應迅速的改口,「喔,是斐傑……傑生……哎呀!乾脆直接叫你傑省得麻煩。我發現你這個人真的很難溝通,有沒有聽別人這樣說過?」
「你想住飯店,還是公寓?」
「你……唉!真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下去。」這男人還是搞不清狀況,難以溝通到了極點。
她無奈的搖搖頭,轉頭瞥向窗外,恰巧看到十公尺遠的招牌,漂亮的雙眸忽然一亮。
「好吧,傑,既然你有心想幫我,怕我住在別人家被吃掉,那麼你看那個怎樣?」她伸手指著前方。
傑生順她指的方向看去,椰子樹旁有一座白色立牌,上頭用紅色的字體寫著非常醒目的標語,眉頭不自覺地蹙起。
衝浪比賽,獎品豐富喔!
「那是什麼鬼?」
第六章
游泳池畔放了一張柔軟的單人床,一支撐開的大陽傘遮去了陽光,爭取稍微沁涼的空間。
長桌放在床邊,上頭擺放著好幾杯特調飲料,五彩繽紛的顏色,透過透明玻璃杯更能顯現出亮麗的光澤。
一名男子裸露著古銅色肌膚,舒服的趴在床上,任由兩名當地年輕女子,在雙掌抹上舒緩的精油,然後在他的背上按摩。
電魔一走進別墅,看到的就是這一幕氣死人的畫面。
「怪醫,你他媽的待在這裡享受,什麼事情都不用做嘛。」他推開按摩女子,揮手要她們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