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若聽他如此回答,便轉身到桌上拿那碗清水,她才轉身,戰不群臉上立即扭曲得不成人形,差點眨出淚來;但她一轉過來,他立刻又回復一派大俠風範。
她將水若過來,戰不群本要抬手接過,但手才一拾,登時痛徹心肺,他悶哼一聲,硬忍了下來。誰知水若卻很自然的在床邊坐下,將碗湊到他的嘴邊,輕言軟語地道:「慢慢喝。」
對她這般伺候,他有點受寵若驚,也有些許奇妙的感受。他張嘴輕啜一口清水,受了她的好意。沁涼的清水滑入喉中,滋潤了他乾渴的喉嚨,但也不免有些刺痛。
他忍不住咳了兩聲,碗裡的水因而濺出了些在他的大鬍子上,水若移開碗。忙拿布巾幫他擦乾。
望著她溫柔的動作,戰不群潛藏心底的柔情再度湧現,而且這次幾乎是波禱洶湧,頗有一發不可收拾之勢。他發現自己這次真的完了,他不再只是規劃她而已,他對她的表情幾乎看不厭倦,好像只要一看見她,他的心情就會舒服許多。經過這幾天,他才察覺不是因為她的長相讓人看了很舒服,而是她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就很舒服柔和,就像雨後湖上清新的微風,教人總會不覺露出微笑。
「還要不要喝些——」水若拿起碗問他,一抬首卻看見他那凝望著自己的溫柔雙眸,心跳漏了一拍,語音不由得逸去,又紅了臉。
他為什麼老是這樣看她?
水若被他看得又低下頭來,不安地轉動著手中的碗。
「我……昏迷了多久?」知道自己的眼光大過火了,不想讓她過度不安,他問了個較不敏感的問題。
「三天。」她照實回答,又偷偷眠了他一眼,忍不住想著,可能是他臉上有一半是鬍子的關係,她之前一直以為他已經四十幾歲了,但這幾天下來,她才發覺他本人比看起來要年輕許多,只不知他究竟多大年歲?
戰不群沒發現她的偷瞄,只暗自慶幸他那天帶回了足夠乾糧,再撐個幾天應是沒多大問題。
「你為什麼老是這樣看我?」
話一出口,水若才發現自己問了什麼。她羞紅了臉,尷尬的僵站著,沒有轉身跑到屋外是因為她真的很想知道答案。
從他醒來後,無論她去舀水喝,或是拿著火盆到門外將裡頭的殘灰倒掉,抑或是默默吃著乾糧,他的視線都沒離開過她,害她不自在到了極點,舉手投足都不覺僵硬起來,就算她轉過身去,都能感覺得到他虎視眈眈的凝視。
被豺狼盯住的兔子一定和她有相同的感受!
雖然他是一隻正傷重躺在床上無法移動的狼……她看著他那幾乎佔滿整張木床的巨大身軀,或者她應該稱他是熊比較適合。
她的熊雖然傷重,但還是十分龐大強壯,就算坐躺在床上不動,依然威脅感十足。若非她清楚他的傷勢,定會以為他隨時都能撲過來將她一口吃掉。
「老是怎樣看?」他揚起濃眉,好笑的問,聲音雖仍粗啞,但說話已不成問題。
「這樣一直……盯著我看……」她越說臉越紅,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
「這破屋子裡你最好看,我不看你要看哪裡?」他臉不紅氣不喘的逗她,眼也不眨一下。
水若聞言只覺雙頰發燙,幾乎要開始冒煙了,一顆心咚咚咚咚直跳,大聲地像是在她耳邊打鼓似的,害她羞得連手腳都開始發紅。她頭一低,嬌羞無措的跑了出去。
戰不群漾開了笑,可才笑了兩聲,便樂極生悲地扯動肩傷,痛出一身冷汗、連連呻吟——反正這次沒人看到,他要怎麼當狗熊都可以!
媽的,真希望這傷快點好。清醒後才在這床上待半天,他就已經快受不了了。
眼角瞄到桌子底下那壇烈酒,他差點流出口水。
唉唉,這是什麼世界啊?明明有醇酒、有美人,還有好山好水,他卻傷重不能動彈,只能望梅止渴!
翻了個白眼,他不由得歎道:「老天爺,你對我真是太不公平啦!」
兩天後,戰不群卻收回了之前自己曾說過的話。
他兩眼發直地瞪著眼前的景象,猛嚥著口水,忍不住低喃:「這也未免太矯枉過正了……」
方纔睡到半夜,因為胸口突感壓力,他轉醒過來,就發現水若趴睡在他身上,一手攬著他的脖子,一手擱在他胸膛上,螓首也枕在同一個位置,吐氣如蘭,微弱的鼻息噴進他不知何時大大敞開的衣衫裡,拂過他的胸腹,登時撩起他熊熊慾火。
最要命的是,她上半身的衣裳因為他不守規矩的大手,已被扯鬆了大半,露出一邊雪白香肩,還有大半水滑凝脂般的柔膚,已呼之欲出、幾乎是直接壓在他胸上的柔軟雙峰。她只要一呼吸,那雪白柔軟的雙乳便會隔著薄薄的衣料微微壓迫著他的胸膛,而且她的衣服還一副要掉不掉的模樣。
他低低呻吟一聲,呼吸不覺急促起來,兩手向旁攤開,不敢碰她,也不敢再看她,只能望著灰暗的屋頂,暗暗又叫了聲老天。
連著兩天,他都暖玉溫香飽滿懷——沒辦法,雖然兩人中間本來有隔木枕,但題在同一張床上,加上夜涼露重,熟睡後自會尋找較溫暖的地方。昨天他先醒來時,兩人就已經纏在一起了,但那時已快天亮,再加上他全身筋骨肌肉仍然疼痛不已、還不會反應這麼熱烈,未免她尷尬,他趁她未醒時,便將她移回床的另一頭,但今早他已能運功調息,筋骨肌肉也不再那麼疼痛,而現在——
突然,她歎了口氣,調整了個舒服的位置後繼續睡覺。戰不群整個人一僵,不用看都知道她那薄薄的衣料已經擅離職守,離開了崗位;他到底也是血肉之軀,不是聖人,當然立即起了反應。
如果他是正人君子,他就應該立刻將她的衣服拉好,並將她移——
水若的玉腿在這時橫過了他的腰,他立時氣血翻騰,什麼英雄大俠、正人君子全都被他丟到十萬八千里遠去。如果今天躺在他身上的不是她,他也許還把持得住,可偏偏就是她,是他三十年來唯一心動過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