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娘子在劫難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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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頁

 

  花弄影並不意外,語帶感慨的對她重複道:「是我哥的人馬。」

  任蝶衣立刻目不轉睛的凝視前方,像是忘了有他的存在。

  花弄影的身子開始僵凝,非常不希望她與兄長再相見,然而黑壓壓的兵馬已離他們愈來愈近……

  *** *** ***

  許久不見了,那個當初她那麼喜愛的人,任蝶衣專心的等待著冰彥慢慢接近,卻沒想到她的心竟能如此平靜。

  曾經非常愛他,曾經為他失心掉淚,可現在卻只覺得無所謂!她與那人目光交會的瞬間,心中只微微的笑,只想開口問他過得好不好?而即使他過得很快樂,她也不會再有絲毫的嫉妒與不甘了。

  一切都被改變……任蝶衣若有所思的瞥了花弄影一眼,是他改變了她的心!

  「冰彥。」換上開朗的面容,任蝶衣對著分別一年的舊情人誠懇的問:「別來無恙?」

  冰彥若有似無的頷首,語調淡漠的吩咐副將帶著兵馬先走,在人前永遠喜怒不形於色。

  任蝶衣不由得看向永遠漫不經心的花弄影,他們兄弟倆都很擅長隱藏自身的情緒,可花弄影從不隱瞞對她的熱情與迷戀,不像冰彥,連情意也諱莫如深。

  只有在花弄影身邊,她才能感覺到她是被深深愛著的。

  「梁叔?」花弄影瞧見自己的僕人默默跟在兄長身後,為此發出疑問。

  任蝶衣聞聲一望,發現幾名友人也走在冰彥帶領的軍隊中,她疑惑的問道:「你們不是先趕往京城了,怎麼又返回?」

  幾名友人神色閃爍,交換了複雜的眼色,似乎有著不能說出口的交易,各個語重心長的告訴任蝶衣——

  「邊關告急,我們決定隨將軍前往邊關,略盡綿薄之力。」

  「我們是武人,朝廷政事由不得我們插手;但保衛國土,則是我們義不容辭的責任。」

  任蝶衣無言,心裡很清楚他們已被冰彥所收買了。

  人各有志,她無法勉強友人為了她的私願而到京城冒險。

  「梁叔,你又是什麼意圖呢?」花弄影撫住任蝶衣放在韁繩上的手。

  兩人的坐騎親近得像同一張座位,安靜的承載著他們,使任蝶衣覺得在他身邊就像在自己溫暖的家園,不管外面有多大的風雪,她的心總會因他而火熱。

  「主子……」梁叔苦笑了兩聲,看著冰彥,對花弄影回道:「老奴也是聽從指示,身不由己。」

  「你們先走吧!」冰彥出聲了,冷漠的語調含有不可抗拒的威嚴,與花弄影柔柔軟軟的聲音懸殊甚大。

  「我都不曉得梁叔這麼聽你的話,大哥。」花弄影目送眾人離開,一邊把玩著任蝶衣的手指,一邊與兄長對視。

  儘管他沒有表情,任蝶衣卻感覺得到花弄影不太開心,因此沒擺脫他毛手毛腳的糾纏,任他撫摸。

  冰彥的目光停留在他們慢慢交握的雙手,倏地,閃過一記冷光。「他是我安插到你身邊,用來保護你的,如今邊關有難,我帶他去應付難關,等戰事完結,會再送他回來。」

  「弄影年紀不小了,不需要保護;哥哥的人,還是請哥哥帶回去保管。」花弄影的口氣不太好。

  任蝶衣萌生困惑,他與兄長相處的態度為何如此不耐煩?

  花弄影見狀提醒她,「事情我不說破,你也該瞭解我爹在京城蠢蠢欲動,唯一能聯合人牽制我爹的人就是我這位大哥了。」

  冰彥在這緊要關頭遠赴邊關迎戰,等於是棄京城於不顧,任由他爹為所欲為!

  任蝶衣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但她以信賴的目光看著冰彥,相信這個男人和以前一樣,有著一顆正義的心。

  冰彥避開了任蝶衣的注視,責備花弄影,「還說你已經長大了,做事仍是這麼孩子氣!事未定局,你就急著遷移,一路上忙著派人調動你商號的物資與人手,你是深怕外人不曉得你在防止朝廷發生政變嗎?」

  「外人知不知道又有什麼差別?」花弄影不喜歡任蝶衣的注意力全圍繞著兄長打轉,偷揪了她的髮絲一下。

  她把眼光轉向他,他又裝得不是他下手一樣。

  「你讓多少人曉得了爹的意圖?」冰彥刻意忽略他們之間的小動作,盯著弟弟的眼神充滿了不悅。

  花弄影哼了一聲,那聲調有點像任蝶衣的冷笑。「當大理寺的密探找上我的時候,我就不需要再隱瞞爹的意圖了:而你讓我出關經商,順便幫你帶回密報與爹通敵的罪證,我看你現在也不打算使用了!」

  「一家人難道真能敵對?」

  「嗯∼∼看來如今你和爹已是意氣相投了。」

  「我不贊同爹謀反,但他的計畫已遭到洩漏,即使不謀反,他也可能被人找到密謀的證據。」冰彥彷彿在向任蝶衣解釋他無奈的立場。「朝廷若搜查到我爹的罪證,不必等他謀反,就會先將我們一家滿門抄斬。」

  花弄影攤攤手附和道:「所以我哥只好勉為其難的幫我爹造反了。」

  「弄影,你也逃不掉,你終究是我們的家人!」

  任蝶衣深刻感覺到自己曾經喜愛過的男人已變得面目全非。「西夏人騷擾邊關也是令尊的傑作?」

  花弄影無所不知的告訴她,「讓西夏軍對付邊關的兵馬,我哥去保衛國土,我爹自己在京城篡位,這樣才會無人阻攔;日後大哥班師回朝,無論成敗都是護國有功,沒人會說大哥不仁不義。」

  叛亂,已經開始!

  「這麼說來,令尊會分給推波助瀾的西夏人多少好處?」任蝶衣沉重的問冰彥。

  此刻領軍作戰的他,根本就是在演一場脫罪的戲碼。

  冰彥漠然道:「三座城池。」

  任蝶衣深受打擊,難以諒解的打量起這個冷漠的男子,在他臉上尋不到半點愧疚之色。「冰彥,你怎麼能容忍?」

  她失望的問,轉念一想,丞相若謀反成功,將來冰彥八成會成為帝王;即使他本性忠良,但為了利益與親人,也只能犧牲他的理想與抱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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