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兩個重點工作得完成,第一個重點,就是讓老媽知道,他非樂樂不娶;第二個重點,就是讓樂樂知道,除了她,他誰都不要。
偏偏,老媽故意跟他玩捉迷藏,說要回來處理,卻讓他在家裡乾著急,故意吊他胃口、折磨他,還說她這一、兩天「可能」會出國,如果她回家時沒見到他,她會收拾好東西就走,到時就別怪她無情。
讓他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就這樣折騰了一晚。
胡碴冒出來了,雙頰塌陷了,他的火氣燒過頭,直想找人幹架。
為什麼他談個戀愛會這麼辛苦?!
清早,項子韋睡個香甜的覺起床,一到客廳,卻發現老哥整晚都沒睡,坐在沙發上枯等著老媽進門。
此時,他終於確定了老哥的決心。以往的項桀,就算工作再忙,也都能從容應對,伹今天項子韋卻第一次見到老哥慌亂急切的樣子。
項子韋沒膽捋虎鬚,摸了摸鼻子,拿起今天的早報,準備躲在廚房裡餵飽自己之後,趁隙逃逸。
只是當他塞進一口吐司,咬沒兩下後,看到娛樂版的新聞時,差點沒噎死。
這、這……這下該怎麼辦?
項子韋臉上略微僵硬,下顎的一束肌肉隱隱抽動,幾秒鐘之後,決定將早餐放下,拿起報紙,慢慢往客廳移動。
「你要幹嘛?」項桀瞪了項子韋一眼,他的眉頭深鎖,黑眸銳利,很明顯正處於心情極惡劣的狀態。
項子韋縮了縮脖子,看老哥一眼,用最快的速度丟下報紙,然後像逃難一般,火速向外逃竄。
項桀不解地看著項子韋夾著尾巴逃走,之後收回目光,瞪著那張掉落在地上的報紙,心臟像是被誰掐住。
樂樂要結婚了?!他的樂樂要嫁蛤別人了?!
那一瞬間,他連呼吸都停止了,臉色鐵青,青筋暴起。
他緊握雙拳,用力到指節都泛白了。
她竟敢嫁人?!她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嫁給別人?
一再類似的問句,出現在他的腦海,他氣得想殺人。
她還敢說,她和那個偶像明星不是「那種關係」?
都要結婚了,還不是「那種關係」,要不然是什麼關係?
強烈的醋意在項桀的胸中翻滾,莫名興起滔天巨浪,幾乎要將他淹沒。
「你這個姓元的,敢和我搶老婆?」
項桀危險地低語著,怒意已經轉為殺意,他在心裡思量著,是要先衝去好好「招呼」樂樂的小屁股,還是先把那個姓元的揪出來,打他個鼻青臉腫。
項桀緊握雙拳,僵立在客廳裡。
眼下的情況很明顯,他若再不做些什麼,樂樂就要嫁人了。
不准!他絕對不准!
項桀大掌用力握緊,手中的報紙瞬間被揉成一團。
他走到電話旁,再一次撥了老媽的行動電話,這一次,倒是很快就接通了。
「媽。」項桀冷冷地開口,心裡已經做好決定。
「什麼事啊,寶貝兒子。」項母笑得很愉快,也已經看到報紙上的新聞,她以為寶貝兒子是要打電話來向她認錯,承認他愛錯人了。
「什麼時候回來?」項桀一字一頓地問,臉色更加難看。
「我剛跟你王伯母約好一起吃午飯,香香也會過來,不如你也一起來啊,吃完飯,我們再一起回去。」項母打著如意算盤,笑得可開心了。
「現在就回來。」項桀壓抑著怒氣,僵硬地說道。
咦?項母此時總算聽出不對勁,他寶貝兒子的語氣不太對喔!
「呃!我現在有點事,沒辦法馬上回去。」項母不敢正面回答。
「媽!」項桀壓下怒氣,語氣平穩的對著電話喊。
「嗯?」項母的心提到了胸口,怎麼覺得心裡一直毛起來。「下午,頌風就要跟『百齡』簽約,這件事,您應該知道吧?」項桀淡淡地說道,那態度自然得像是在談論天氣。
百齡與頌風接觸已久,討論的時間超過半年,主要是因為交易金額龐大,動輒幾億的交易金額,是頌風目前的主力銷售客戶。
「是啊,這件事我知道。」項母覺得寒意直上頸際,一陣心驚膽跳。
「我只等您一個小時,一個小時您不到,我就會去找樂樂,不管她信不信我,我都會把她帶走,我也會請律師修改與『百齡』的合約,每個品項都打三折賣出,當作我感謝『您』這陣子造成的麻煩與困擾。」項桀極為緩慢地說道,一字一句都讓項母聽得清清楚楚,頭皮發麻。
「啊?」每個品項打三折,那頌風不就賠錢了?
項母嚇得嘴巴合都合不上。
「反正,樂樂就見不得我是個有錢人,那我就當個窮人給她看,教她沒有不嫁我的理由。」項桀冷冷地說,還繃著一張臉。
喔,糟糕,她的寶貝兒子認真了。
「好,我馬上回去、我馬上就回去!」
他的幾句話,就把項母的遲疑全給嚇跑了,她顧不及還要收拾東西,趕忙補了一句。「我會馬上登報澄清項王兩家聯姻的事,你可千萬不要激動啊!」
第十章
綠世界外,再度聚集眾多媒體;綠世界內,兩人愁目對視著。
無論是元雋還是樂樂,兩人全都一夜無眠。
「元雋,你怎麼了?這次的問題不是已經解決,大家都相信你了嗎?」樂樂關心地問,不去理會自己心裡其實也是一片愁雲慘霧。
「立書打電話來,說他受夠了。」說到親密愛人,元雋臉上愁緒難解。
「怎麼回事?」樂樂坐在元雋身邊。
「立書從不避諱讓人知道他是同性戀,卻因為我是公眾人物的緣故,他什麼話都不能說,為了這次事件,他還必須容忍我以結婚當幌子,來掩飾我是同性戀的事實……他說他再也受不了了。」元雋用大掌掩住臉,心情十分沉重。
「我去跟他說清楚,說你其實很愛他。」樂樂輕輕拍著元雋的肩膀。
「這事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他想結束的原因,只是因為我的軟弱,我為了虛名,寧可讓他委屈地躲在暗處,他覺得我不夠愛他。」在一通電話深談之後,元雋逼自己一定要去面對這樣的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