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嶢敏銳的察覺她眉梢間不經意間掠過的一絲愁緒。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意外於他竟會這麼問,時允茴微微一驚,接著鎮定自若的直認不諱。
「沒錯,我是隱瞞了你一件事。」急於轉移開話題,她胡亂尋了個理由,「其實,我一直很想建議你,以後若是你再跑到外面去,最好戴著面具把你那張臉給遮起來,免得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她接著感歎的說:「人若是美得過頭,本身就是一種禍害。」就像上次他帶她到埃及去看金字塔時,結果他一出現,便在機場裡引起了一場混亂,有好幾名男人女人瘋狂的迷戀上他,險些釀成一場暴動。
她話甫落,突然間響起一陣掌聲與叫好的聲音——
「說得好,說得太好了,這傢伙確實是個不折不扣的禍害!」
時允茴聞聲回頭,看到綠色的矮牆邊佇立著兩名男孩,雖然仍比不上胡嶢那種風華絕代的容姿,但兩人也算得上是少見的美男子。
胡嶢跟她提過這兩人,因此她知道他們一個叫胡萊,一個叫胡梭。
兩人翻過矮牆,胡萊炯亮的眼睛裡透著一抹不馴,一臉佩服的看著她說:「用禍害這兩個字來形容校長,簡直太貼切了,虧你能想得到,真是不簡單!」
杵在他身邊的胡梭沒搭腔,修長俊媚的雙眼打量著時允茴。
上次校長回來時,由於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突然間長高的校長身上,沒怎麼留意到他帶回來的女孩。
島上的人都很清楚,校長從不與人太過親近,這次他不只帶回一個女孩,甚至還讓她住進他的居所,這委實太令人驚訝了!所以胡萊才會拉著他,特地跑來這裡一探對方究竟是怎樣的人,竟能得到校長如此另眼相待。
時允茴正認真考慮著該不該為胡萊的稱讚感到高興時,便瞥見胡嶢朝她投來的目光。
「我是禍害,嗯?」他笑得十分可親。
看來她適才不經意脫口的話,惹毛了他。時允茴連忙陪笑,試圖解釋。
「呃……我的本意是說,你長得太俊美了,但這並不是你的錯,而是人們容易被美麗的事物所迷惑,做出一些失去理性的事來。」
胡嶢淡哼一聲,打算稍候再跟她算帳,便將視線移往不請自來的兩人身上。
「胡萊、胡梭,你們閒著沒事幹嗎?」
胡萊揚眉否認,「當然不是,我們是替悅兒送東西過來給你。」說著,他將手裡拿著的一隻瓶子遞過去。
接過瓷瓶,胡嶢吩咐,「我客廳裡有一台儀器,你們回去時,順便搬到我辦公室。對了,那台儀器很精密,不能使用任何工具載運,只能用手小心抬,還有記得,絕不能讓它掉到地上,否則那台儀器就毀了。」
「我們又不是搬運工,憑什麼要我們替你搬機器?」胡萊抗議。
「剛才你很用力的拍手叫好,唔?」他露出異常溫和的笑容。
胡萊直覺的回答,「她形容得太妙了,讓人忍不住想叫好,有什麼不對嗎?」
警覺到校長笑容裡隱含危險氣息的胡梭,直接拖走他。
「你想搬你自己去搬,幹麼拉著我?」胡萊忿忿的扯開他的手。
胡梭撇唇丟下一句話。
「如果你笨得想在這種時候去挑釁校長,我敢打睹他絕對會賞你一顆九九八十一天痛斷肝腸死去活來絕情大毒藥,如果不信,你儘管去試試。」
一聽到藥名,胡萊有些忌憚的蹙了下眉峰。聽說不久前有人惹火了校長,被賞了一顆這種藥,結果真的活生生整整痛上了八十一天,連命都快玩完。
胡梭最後再勸他一句,「校長看起來很重視那女的,你在那女的面前忤逆校長,無疑是自找苦吃。」
胡萊躊躇了下,看見他走進客廳,只好也跟著進去。
卻沒想到那台儀器看起來並不大,卻意外的沉重。
兩人吃力的抬起它,胡萊怒嗔。「媽的,他鐵定是故意的!」居然還警告他們不能用工具來運送,擺明了是想整他們。
「誰叫你要去惹他。」胡梭翻翻白眼,催促,「走快點,重死了。」
「我哪有惹他,說他是禍害的又不是我……」
聽見兩人的聲音往外走,時允茴微笑的瞅著胡嶢。
「你的族人都很可愛。」
胡嶢打開手裡瓷瓶,倒出一顆黑色藥丸給她。
「把這吃下去。」
「這是什麼?」
「這是能讓頭髮變黑的藥。」她兩鬢邊的白髮,不時會讓他聯想起她英年早逝的八叔,因此他特地為她配製這些藥丸,希望能改善她白髮的情況。
時允茴嘴唇微動想說什麼,最後什麼都沒說的接過藥丸,送入口裡,吞下肚。
*** *** ***
碧海藍天。
快艇上,有一雙眼睛渴望的注視著胡嶢。
他直視前方的海面,無視那雙眼神裡的企盼。
上次帶允茴與惑愛學院裡的幾個學生去玩滑翔翼,每個人都安全降落在預定的地點,只有她,一頭撞向山壁,撞得腦袋腫了個大包。
再上一次,她說想學開車,於是他把一輛車借給她,才開不到三分鐘,她就把整輛車給撞毀,幸好堅固的車身保護了坐在車內的她,她才能毫髮無傷。
還有一次,她說想騎腳踏車,於是他找了輛腳踏車給她,結果,她騎進溪裡,把自己跌了一身的瘀青。
後來,她看見有人在玩直排輪,也跑去學,結果撞到一棵樹,昏迷了半個小時才醒來。
基於這幾次的經驗,胡嶢完全不想讓時允茴再碰任何可能發生危險的東西。
可,最後還是抵擋不了那雙視線裡強烈的渴求,他徐徐出聲。
「好吧,只有五分鐘。」有他在一旁盯著她,應該不會再發生什麼意外。
見他答應了,時允茴眼睛驀然一亮,欣喜的頷首。
在胡嶢的教導下,她很快的學會操作快艇的方法。
沒多久,她便得心應手了,滿臉粲笑的對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