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情到白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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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頁

 

  胡鎬開口說:「我們當年留了一封信給你,你沒有看見嗎?我跟你母親算出你有一劫,為助你度劫,所以我們閉關修煉去了。」

  「我沒有看到什麼信。」胡嶢微攬了下眉。

  「你沒有看到信?」胡鎬一愣。「霓,你沒有拿給兒子嗎?」

  「呃,那封信……我不小心弄丟了。」胡霓心虛的說。

  「弄丟了?你怎麼都沒跟我提過這件事?」胡鎬皺起眉。這麼說,兒子豈不是一直都不明白,當初他們為什麼會突然離島。

  「我忘記了咩,」怕他責備,胡霓先發制人,質問:「我想起來了,我們有一筆帳還沒算呢,你說,床上那根白色的頭髮是哪只野狐狸精留下來的?」

  「沒有其他的狐狸精,那根白髮是你這隻狐狸精的。」他耐著性子解釋。閉關這段期間只有他們兩人,哪來其他的狐狸精。

  「哼哼哼,那根白髮是我的?你撒謊也先打個草稿,」她撥攏一頭飄逸長髮,「我的頭髮烏黑如墨,根本找不到一根白色的!」

  「你就是不承認自己有白髮是吧,好,我找給你看。」胡鎬翻找她的髮絲,須臾,從她頭皮上拔下一根白髮,「看到沒有?這是什麼?」

  「那……不是我的,一定是你之前偷偷藏在手裡想誣賴我。」

  「你這女人簡直不可理喻。」胡鎬揉揉額角,拿她的嬌蠻沒轍。

  「你居然對我這麼凶!你還敢說你沒有其他的狐狸精?嶢,你看看你爸爸,他為了別的女人罵我,嗚嗚嗚嗚……」說著,她把臉埋進兒子懷裡,纖細的肩膀隱隱抽動著,似是哭得很傷心。

  時允茴尷尬的杵在那裡,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胡鎬對她笑了笑,笑容裡充滿了對胡霓的溺愛。

  「讓你見笑了,她其實是想向兒子撒嬌,所以才借題發揮。」

  「誰在向兒子撒嬌?」胡霓露出一隻眼睨瞪他。

  「媽,那根白色的頭髮我看得很清楚,是老爸從你頭上拔下來的。」胡嶢輕拍著母親的背,嘴角含笑的揶揄,「被你這隻狐狸精纏著,老爸哪還有其他的空閒去招惹別人。」

  從他幼年起,母親就愛這樣藉故賴在他懷裡,母親的脾氣來得快也去得快,讓她賴上一會兒,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哼。」胡霓輕哼,「你呀從小就只向著你老爸。」

  「霓,我還不夠寵著你、順著你嗎?」胡鎬憐寵的從兒子懷里拉起心愛的女子。「走吧,別打擾兒子了,他們似乎還有話要說呢。」

  胡霓離去前朝兒子笑咪咪的眨了下眼。

  「怎麼樣,當年我說的話是不是應驗了?」

  胡嶢佯裝沒有聽到,時允茴卻好奇的問:「你媽當年說了什麼話應驗了?」

  「沒有。」

  已經離開的胡霓忽然又掉頭回來,興致勃勃的開口。

  「我說這小子最後會為愛而死,那時候他可是嗤之以鼻,完全不信,現在證明我說的果然沒錯。」

  胡嶢瞇眸,微惱的出聲,「你少囉嗦!」

  「嘻,兒子在害羞了。」

  「好了,你玩夠了,我們走吧。」胡鎬輕笑著,闔上房門,摟著她離開。

  房裡恢復安靜後,胡嶢發現時允茴看他的眸光有些許異樣。

  「怎麼了?」

  「只是想起當初的情景,那時候真的……嚇壞我了。」憶起那柄七星劍穿透他的胸膛,她至今仍感到胸口隱隱抽疼著。

  胡嶢眸裡閃動著一縷憐惜,拉她坐到他腿上。

  四唇相觸,千言萬語,盡在唇齒相依的纏綿裡。

  雖然說不說那句話已並不重要,時允茴還是在喘息的空檔說了——

  「嶢,我愛你。」

  「我知道。」他再度狂熱的佔領她的唇……

  番外篇——雷擊與異變

  乍暖還寒的四月天,早上仍是晴空朗朗,下午天空便佈滿烏雲,驟然降下傾盆大雨。

  瞟見雨絲和冷風從敞開的窗子飄了進來,房間裡一名年約九歲的女孩連忙起身,輕手輕腳的把窗子關起來。

  關攏窗子後,她回頭瞅向床上的女子,發現她仍在沉睡中,這才坐回書桌前,拿起適才還未看完的一本陳舊的線裝手扎,繼續閱讀裡面先人用毛筆所寫下的一字一語。

  ……母纏綿病榻多日,余心焦不已,一早,母病情轉劇,顧不得屋外雷雨大作,余匆匆出門。

  熟料,未久,就聞一聲驚天雷響自余頭頂,余在剎那間昏厥過去。因得一夢,夢中遇見一滿面虯髯之神仙,仙人問余,「為何於如此大雷雨中趕路?」余答曰:「因母重病,欲延醫診治。」

  「姑念你孝心一片,本仙特賜你仙丹一顆,你且服下,回去後氣灌雙掌,便能為汝母治療。切記,此法不得常用之,否則汝命恐將不久矣。」

  仙人彈指之間,一顆金色藥丸送入余口裡,余服之,但覺滿口清香。

  余醒來,雷聲隆隆,記起夢裡之事,只當是夢,仍急去覓醫。未料,大夫不肯在雷雨中出診,余轉回家中,見母病不能再拖,思及夢裡之事,余姑且試之,母竟好轉。

  余大喜,接連數日都按此法為母治病,不久,母即痊癒。

  余妻無意間將此事告予他人,不意一傳十、十傳百,親友聞我之能,遂紛紛前來找余治病。余推之不得,亦忘了仙人之叮嚀,遂予治療,亦果真康復,余之名聲瞬間大噪,前來求診之人更多。

  然隨著所治之人愈多,余感己身之精力元氣竟日漸虛弱,頭髮也日漸斑白。

  又過數載,畬正值而立之年,滿頭青絲竟已如雪,氣血衰竭猶若一油盡燈枯之老人,手不能抬、腿不能行,恍如等死的廢人一個,再無生機。

  余這時才驀然想起,當日夢中仙人之警語,然,為時已晚。

  余若死,不足為惜,唯令余憂者,走余之兒女中,竟有人繼承了此異能,嗚呼,此乃是禍非福。

  但望我兒,記取余之教訓,切莫再以此能為人治疾,而禍延己身。

  墨黑的毛筆字跡至此終了,手扎上另有好幾個不同的筆跡加以批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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