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母親住院中,未婚妻生死未卜,准岳父日夜轟炸,再加上公事纏身、輿論壓力,他肯定被折磨得心力交瘁,然而她卻什麼忙也幫不上。
只因他現在所承受的一切,都是為了她。
為了讓莊銓宏放過她,所以震遠選擇用行動緩和莊銓宏的怒火,用沉默來應對媒體無情的指責,選擇孤單面對,不給她一通電話,甚至不敢見她一面,全都是為了要保全她。
因為她本人雖未在媒體面前曝光過,但媒體己對她冠上狐狸精之名,而他如此深情不移的男人,亦成了媒體筆下的負心漢。
他被傷得遍體鱗傷,她卻無能為力,因為她的存在會將他拉進更深的地獄。
所以,她必須強迫自己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好難,卻又不得不。
「羽姐?」梁如意走到她身旁。
抬起埋在手心裡的瞼,她笑得疲憊。「我沒事,必須麻煩你幫我把資料善後。」起身走下樓,瞧見簡修安,她報以虛弱的微笑。
「隨時出借。」他伸出雙臂,露出看起來鍛練有素的胸膛。
「暫不需要。」
「隨時歡迎你跟我討論。」他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對於這件事會搞得如此難以收拾感到相當意外,但也清楚她心底的煎熬。
「目前不用。」她勉為其難地擠出一朵笑花。「需要的時候,我會告訴你。」
「別忘了,我隨時在你身邊。」他拍了拍胸膛。
「謝了。」揮揮手,羽良秋走向門外的陰霾。
天空是濃沉的灰色,在夏日午後顯得黏膩惱人,這是暴雨來臨的前兆,但她一點也不想加快腳步,連車也不想開,只是想在街上閒逛一段,讓腦袋清醒些。
才走出店門沒多久,身後傳來叫喚聲,她本能地跳了起來,以為有媒體盯上她,回頭一看,是個笑得很幸福的女孩。
「你是……」好眼熟,但她笑得太亮眼,一時讓她認不出。
「羽姐,是我啊。」對方在她面前又跳又笑。「記不記得我的新郎在婚禮前一個星期跑了,結果我到婚禮前一天才告訴你,要你幫我善後,而你給了我很多建議,還記得嗎?」
羽良秋頓了會後,想了起來。「張小姐!」
「嗯,羽姐,我一直很想謝謝你,到歐悅找你才知道你已經離職了,問過後才知道你現在和羅馬婚紗合作,所以我就過來找你,想要請你幫我籌備我的婚禮。」
「你的婚禮?」難不成那個跑掉的新郎又回來了?
「因為你的一句不要逃避,我才能夠正視我的人生,才有辦法再和下一個男人戀愛,這一切真的很謝謝你。」
羽良秋托額笑著。「我很想幫你籌辦一場最棒的世紀婚禮,但很抱歉的是,我因為一些私事要暫時停掉手邊的業務,所以……」
「沒關係,我等你。」
她微愕。「不怕新郎又跑了?」她打趣道。
「這一次絕對跑不了。」她信心十足。
羽良秋想了下。「如果一年後他沒有跑掉,隨時歡迎你來找我。」她給了她一張名片。
「好。」接過名片,她又笑又跳地離去。
看著她的背影,羽良秋的目光迷惑了。
不要逃避……是啊,她也覺得自己確實不該再逃避了,如果真的愛他,就得要放他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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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怎麼跟他說?
羽良秋坐在床前的沙發上,抱著抱枕逕自出神。
外頭暴雨來得兇猛,恍若將累積一個午後的濕氣一古腦地傾洩,雷聲轟隆,銀電橫遨天際。
不知道過了多久,就連三妹走進房內,她也一點感覺都沒有。
「二姊,吃點東西吧。」羽乃冬把精心熬煮的山藥雞柳和枸杞南瓜擱在窗台上,拉開窗簾。
羽良秋回神,傻愣地點點頭。
「我放在窗台上。」
「喔。」她依舊沉思。
「今天雨下得很大,要是不撐傘的話,肯定全身都濕透了。」羽乃冬沒頭沒腦地丟下這句話,臨走前不忘再次叮囑她趕緊吃飯。
被念到頭痛,儘管沒半點食慾,羽良秋還是強迫自己移到窗台,正打算拿起筷子,眼角餘光瞥見窗外街角路燈下一道頎長的身影,她立即丟下筷子,抓起傘,一路衝到樓下。
「你怎麼來了?」她撐起傘走到宋震遠身旁,看著他倦意濃厚的臉,心疼得發痛。「怎麼站在這邊淋雨,也不拿把傘?」
她總算知道三妹為何要特地把晚餐擺在窗台上,又為何說些莫名其妙的話了。
「從你房間看得到這裡嗎?」他笑問著,凝在眉間皺折裡的倦意消散不少。
「到我房裡,你渾身濕透了。」不由分說的拉著他就走,上了五樓,當著大姐和三妹的面將他拖進房裡,連招呼都省下。
「我只是想到你家外頭想想你,沒料到會碰到你。」脫下濕透的西裝和襯衫,眼見連長褲都快要被她強脫下,宋震遠連忙抓住褲頭。「雖然我很累,但你的動作要是持續這麼大膽,我很難放過你。」
羽良秋粉顏赭紅,趕快放開雙手,有些無措地團走兩圈。「你等我一下,我去找找看有沒有我爸留下的衣服。」
「不用了,我要走了,我只是來看看你。」他伸出長臂,輕柔地將她摟進懷裡。「我只是很想你,只要看見你,便可以讓我得到再拚下去的動力。」
羽良秋聞言,心狠狠地被撕扯了下。
她愛極了他笑睨世間的意氣風發,更愛他傲骨玉立的不可一世,愛他的一切一切,要她怎能忍心看他為了自己變得如此狼狽憔悴?
微微推開他,從衣櫥裡取出乾淨的浴巾遞給他。「你等我一下,我去泡杯咖啡。」
「不用了,我……」
「不,你一定要陪我喝這一杯。」她異常堅持。然而嘴裡說要泡咖啡,但當她回房裡時,手上拿的卻是威士忌。
拿起房內的咖啡杯,倒了半滿遞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