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生推著餐桌,將一盤盤的美食佳餚送進他的高級套房裡,又開了幾瓶頂級的法國紅酒,盡情享用。
紫葵一個人就喝掉半瓶紅酒,酒入愁腸,化傷心為氣憤後,開始不斷地數落起易皖軍的罪行,尋求他的認同。
「你知道嗎,那個、那個可惡的傢伙居然把我當成求婚預演的對象!你說他……他殘不殘忍?」她恨得咬牙切齒。
「嗯,很殘忍。」薩孟仰單手撐著下顎,欣賞著她可愛的醉態。
她側躺在沙發上,一雙高跟鞋踢得遠遠的,露出小巧的腳丫,雪白的洋裝包裹住她纖瘦的身軀,白皙的頸項因為酒精而染上一層嬌媚的紼紅光澤,紅馥的小嘴噘得高高的,甜美性感得敦他心旌搖曳。
「你說……他、他這種人該不該下十八層地獄?」她輕輕地打了個酒嗝,舉起酒瓶,腳步踉蹌地走近他。
「小心!」薩孟仰起身扶住她,避免她摔得四腳朝天。
她上半身倚在他的胸膛前,仰首看著他。「薩孟仰……你說,像他那種把我當成、當成女傭使喚的王八蛋,難道不該下地獄嗎?」
他安撫她的情緒。「今晚你是判宮,你想判誰下地獄都可以。」
「夠義氣!你、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紫葵熱情地擁住他。酒過三巡,化千戈為玉帛,迫不及待地與他把酒言歡,完全沒意識到兩人的舉止太過親密。
「嗯。」薩孟仰感覺到她溫軟賁起的胸脯正熨貼在他的胸膛上,柔細的髮絲搔癢著他的肩窩,令他體膚灼燙,胸口發熱,
「薩孟仰,我們再叫一瓶紅酒來喝,我……我請你……」她雙腿發軟,上半身倚在他的臂彎裡。
「紫葵,你醉了。」他抱起她,將她放置在沙發上,拿走她手中的酒瓶。
「我沒有醉……」她撐起上半身,倚在他的身側,格格地笑道:「我還很清醒,要不然……你問我一加一等於多少?」
「等於二。」他笑著接口。
「錯!」她坐直身體,看著他。「一加一不是二,是王!王八蛋的『王』!要不然我寫給你看……」她牽起他的手,指尖劃過他的掌心,寫了一個「王」字。
她的指尖搔劃過他的掌紋,令他的心微微地起了震動,撩撥起他的柔情。低首觀看她朦朧的眼波,酡紅的俏顏,他感覺到胸腔在發熱。
「你真聰明,居然會想到這個答案。」他噙著笑,寵愛地捏捏她小巧的鼻尖。
「我本來就很聰明!」她氣呼呼地鼓著腮幫子,繼續數落易皖軍的錯。「你知道嗎?那個王八蛋居然說我是個書獃子!拜託,我在研究室裡可是教授的左右手呢!」
薩孟仰扶著她坐在沙發上,耐心地聆聽她訴苦。
「我再也不要被易皖軍那個王八蛋利用了……我再也不會,不會因為他的一通電話,就四處去幫他搶訂機票,不會再討好他了……我要把滿腔的熱情與心力全都奉獻在學術研究上,要成為一名遠近馳名的考古專家,要挖遍全世界的古墓!」她化悲傷為力量,慷慨激昂地說道。
他愛憐地撫著她的髮絲,笑道:「真有志氣。」
「情場失意,職場總要得意,才能平衡過來啊……」她吃吃地笑。
紫葵卸下心防,賴在他的肩窩處撒嬌,感覺到他的體息包圍著她,撫慰了她淒惶悲苦的心,令她捨不得離開。
她身上散發著一股淡雅微甜的茉莉香氣,縈繞在他的鼻翼,竄入心肺,騷動他的心。
「紫葵,你醉了……」他低首,觸及她渾圓的胸線,緩緩地撩撥男性本能的慾望。
「我沒有醉……這輩子我再也沒有這麼清醒過……」她仰頭對他笑,卻因酒精作祟,讓她的舉止和語調變得極為緩慢,少了平時的孩子氣,添了一股嫵媚的嬌柔,悠悠的眼神漾得他心蕩神馳。
「你靠得太近了,快坐好……」他皺眉,扳直她的身體,努力與她拉開一段距離。
「有什麼關係?我們是朋友,這叫患難見真情,以後我們要相親相愛……」她雙手圈住他的手臂,小臉磨蹭著他的胸口。
結實的手臂貼蹭在她豐盈的柔軟間,一股熱息不住地在胸臆和小腹間流竄,讓薩孟仰吞嚥著唾沫,揪緊眉,費力抽離手。
「怎麼,連你也討厭我,認為我沒資格和你做朋友嗎?」她癟嘴,望了空蕩蕩的臂彎一眼。
「不是的……」他有苦難言。
她垮著小臉,他刻意的疏離,令她心頭泛起縷縷難以名狀的失落感。
「還是你也跟那個王八蛋一樣,認為我木訥、沒情調、沒吸引力、討人厭、渾身沒有女人味……」她身為女性的自信心被易皖軍貶抑得一文不值,自尊受創。
她迷濛的眼眸閃著淚光,荏弱的姿態令他心疼。
「不是的。」薩孟仰連忙否認,逸出一聲無奈的歎息。「我覺得你不木訥,相反地還挺俏皮可愛的。雖然沒有成熟嫵媚的女人味,伹有一種甜美性感的氣息。」
「真的嗎?」她含著淚,半信半疑地瞅著他。
「更不會令人討厭,起碼我就很……喜歡你……」他俊逸的臉龐蒙上認真的神采,小心翼翼地開口,害怕太過急切的告白會駭著了她。
他對她的感情,游移在朋友與愛人之間,比朋友還要親暱一些,但離戀人還有一段距離。
這些曖昧的情愫何時發生的,他也不明白,只知道她傷心落淚時,令他感到可憐;她微笑的表情,令他覺得可愛;她寂寞的背影,令他心疼。
薩孟仰含蓄地告白,深邃的眸光透出真摯的情感,令她的心發燙,空氣中彷彿瀰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曖昧氛圍,令她體溫騰升,撼動了她的心,也增加了她的自信。
過往對於易皖軍難捨的依戀和憤怒的情緒,此時已漸漸散去,僅剩下薩孟仰的溫柔充盈心間。
「你,你喜歡我什麼?」她垂下濃密的眼睫,怯怯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