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痛?」他立刻跳開,啐罵著自己,竟忘了她的傷,手伸向牆開了大燈,急切的回到她身邊。
她暈紅著臉,拉上敞開的衣衫遮住自己,不讓他看見她幾近赤裸的身子和隱藏在她腰間的秘密。
但白雲飛看見了,她腰上有圈不尋常的紅痕,他拉開她的手,掀開衣服,雙眼急迫的審視。「這是怎麼回事?剛才跌傷的嗎?我的天……」
「不是的,不是……」齊馨馨顫抖的推他,不讓他看。
「那是怎樣?」他攫住她惱人的小手,定住,低頭看個清楚,她腰上有圈淡紅色的疹子。「你長水痘?」
「對,會傳染,快放我走……」她隨他說,反正他是猜不到的。
「別再唬人了,小女人,你再不說清楚,就一輩子留在這裡。」白雲飛不准她恣意妄為。
她抽出被他握著的雙手,拉緊衣服,蜷起身子背向他。既然他看見了,那何妨讓他知道,這個從十八歲起就跟著她的詛咒……
他聽了自然會被嚇跑。
第四章
她苦澀的細說從頭……
「這事,發生在很久很久以前,那時世上還沒有我這個人,我父母求子不成,喝了一位老婆婆的花精……
「十八歲生日後,這些疹子就跟著我了,我把它當作一個詛咒,它隨時會發作讓我癢得發瘋,我因此不敢談戀愛,我怕在人前像猴子似的亂抓癢,也怕自己會在發作時痛苦到想揍人……要不是你一直追求我,我也不敢接受你……
「就像你出國前那天的約會,本來一切都好端端的,可是它發作了,你正好要吻我,我真的很難受,只好乾脆跑回家……它一天不消失,我就不能愛你,因為我不知道它下一次什麼時候又要發作……因為它的存在,讓我感覺……真的很自卑。」她無聲的哭著,淚不停泛流。
白雲飛聽了很難過,他的冰山美人一向都是那麼傲氣十足,內心卻有這麼大的差異,難怪她那麼難追,常拒人於千里之外。
明白一切後,他很輕很輕的躺下來,側臥在她身後,用最溫柔的聲音問她:「難道治不好它?」
「據老婆婆的傳人說,得要握過一百名男士的手……它才會消失。」
白雲飛豁然開朗,烏雲散開,陽光在他心頭乍現,答案終於明朗了,這就是她和名單上那些人手牽手的原因!他內心大喜,但可憐的馨馨,為了這個秘密一定吃了很多苦,更壞的是他,沒弄明白狀況就對她冷言相激,他說不出有多心疼、多自責……
「別擔心,讓我幫你。」
「你……沒被我身上的詛咒嚇到嗎?」她怔然的回過頭問他,他正深情的看著她。
「我只會更愛你。」他低下頭吻她頰上的淚痕,溫柔的拉她轉向自己,緊緊摟住她。
她怔怔地瞅著他,鼻頭好酸,好想也抱住他……「我以為你知道實情後,就不會想要我了。」
「傻瓜……我要你,就連你因此拋棄我八年都可以不……開罵了。」他喉頭哽咽,對她只有更憐惜。
「對不起……雲飛。」她怯怯的說著,低頭啜泣。
「別哭,別讓我心疼死!」他著急的哄著她。
「你真的……還會愛我嗎?」她揚起滿是淚霧的眼,很不確定的問。
他吻她紅艷艷的唇瓣,心痛的低訴:「我只愛你一個,沒有一刻不愛你……」
她終於有勇氣伸手抱他,緊貼著他暖燙胸懷的這一刻,她心底的寒冬緩緩地消逝了,溫暖的春天降臨心頭……
他又吻她,濕潤的舌帶著溫柔的火焰探索她,她生怯的小舌無助的由著他纏繞,顫抖的身子躲藏在他的胸前。「告訴我,沒人吻過你……」
她迷濛的睜開眼,不知道他是在問她,還是肯定她就是沒被吻過?悄然瞥向他深邃的雙眼,她才懂,他已看穿了她……
「我保留了我的初吻……不行嗎?」她怯怯地說,潔白的貝齒輕咬著唇。
「是為了我嗎?」他眼中流露出迫切。
「應該是吧!」她下意識的不獻給任何人,一定就是為了他。
「什麼叫應該是?」他可不滿意這個回答,眉很快豎起。
她破涕為笑,柔聲撫慰他心中的不平。「不就是嘍,不然還能為誰呢?」
他得意的笑了,啄了她可惡的小嘴,單臂撐著頭說:「這樣吧!為了慶祝你終於把初吻給我,我來替你辦個握手大會。」
「什麼?」她抹抹淚,也撐起頭問他。
「你不是本公司票選最優秀的空服員嗎?就等我們回台灣,我允許所有旅客跟你合照留影,然後握個手,很快就能握滿一百雙手了。」他執起她的手輕撫,懇摯的說:「這一點都不難,你一個人應付不了的詛咒,我們一起來打敗它,我待會兒就找人籌辦,回台灣立刻舉行,這是我一定得完成的使命。」
「你……」她默默瞅著他,感動縈繞在心頭,他並沒有嫌棄她,要早知道這樣,她在八年前就告訴他實話了,也不會害自己對他苦相思,更害他對她不信賴。
「對不起……其實……我並不是花心的女人,我……只是為了想多收集幾雙手,才會找機會和人家握手……」她也公開了另一個真相。
「我保證絕不會殺了他們。」他笑著,心底舒坦,伸長手臂擁她入懷,吻去她的淚珠兒,揉著她的發,樂於用烈焰般的熱情溫暖她的心,讓所有困難都遠離她,他才能好好愛她。
緊接著他還要慶祝他們久別重逢,給她一連串的驚喜,就等回台灣,一下機,他會安排特別節目迎接她……
她放心的讓他擁抱,心緊緊和他貼在一起,昔日分手的苦澀已成昨日雲煙,她默默的相信,她會找回曾經擁有過的愛情。
「餓不餓?我做東西一起吃。」白雲飛體貼的問。
「我來做。」齊馨馨不覺得他一個大男人家會下廚。
「你給我乖乖的躺在這裡,除了去泡個熱水澡,舒緩身上的痛,什麼都別做。」他的唇刷過她嫣紅的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