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戚衛城臉一沉,大概猜想到她都聽見了什麼渾話。
「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還有,今晚別讓任何人來打擾我們。」
「是。」天香捧著水盆退下。
戚衛城轉身推門而入,一走進寢房,瞧見她確實躺在床上,懸了一整晚的心才稍稍放下。
那時,一聽到她失蹤不見的事,他心急如焚,整晚都在人群裡發狂地尋她。發現她乘坐的馬車不見了,他猜想她可能已先行回府,於是派冉歲寒先趕回來確認,他則繼續在燈會裡尋覓她的行蹤,直到燈會順利結束,人潮逐漸散去之後,他才接到冉歲寒的通報,便立刻快馬加鞭趕了回來。
他一直自認是個好脾氣的人,很少有事情可以真的惹他生氣,但今晚,他卻忍不住對人發了一頓脾氣,這當中還包括了他最疼愛的妹妹。
這些年,他經歷過太多,原以為自己早已練就了凡事無動於衷,任何人、任何事、任何話,在他心裡早巳掀不起任何波瀾。
今晚面對她的事,他才知道——原來,他的平靜無波也是會變成驚濤駭浪的。
原來,他不是沒有脾氣,他不是不會生氣,而是因為他從來沒有打心底真正在乎過一個人,甚至,如此害怕失去。
他在乎她,真的在乎!
否則他不會這麼控制不住自己,這不像他。
「曉松。」他走到床邊,輕喚她。
她側身躺著背對他,他看不見她的瞼,可從她的呼吸,他知道她還醒著。
他走上前,在床邊坐下,輕輕扳過她的身子,瞧見了她蒼白的瞼,和……紅腫的雙眼。
她偏過頭,趕忙將臉埋進軟被中,不想讓他瞧見。
戚衛城沒再強迫她轉過身,只靜靜坐在床邊,撩起她披散在忱上的髮絲,心疼地看著她。
儘管背對著他,冉曉松仍強烈感受到他熾烈的眼光。她擔心他又會像洞房花燭夜那晚一樣,坐著看了她一夜,只好鼓起勇氣轉身面對他。
「怎麼?作惡夢了?」他鬆開原本緊皺的眉,給她一記溫暖微笑,手指輕刷過她的眼角,抹去殘留的淚漬。
今晚,他真的心急,怕她昏倒在人群裡的某個角落,只要想到她可能會受傷,他便心如刀割。可,她終究還是受傷了,心裡的傷。
「嗯。」她順著他的話點頭,也沒打算主動提起今晚的事。
「既然是夢,它就不是真的,夢過、哭過就讓它過去,別放在心上。」他的聲音溫暖而沙啞。
聞言,冉曉松心頭一酸,忍不住又哭了起來。
她只要想起那些人把戚衛城說成那樣,就讓她好難受,心也好痛好痛,她不想他受這樣的委屈。
「哭什麼?」他摸她的臉,抹去她的淚。
冉曉松突然坐起身,主動抱住他,將瞼埋進他的懷中。「對不起……」
「作惡夢需要跟我道歉嗎?」
「我覺得自己好笨……」
「你不笨。」他縮緊雙臂,也緊緊回抱她。「瞧,你幫葉子婆剪的燈花,得到今年燈會的狀元綵燈,你很棒,連我都與有榮焉了。」
「可我好多事都不懂……」
「你只需要懂得如何好好活著,好好做我的妻子就可以了。」他撫著她的頭髮。原來,真正在乎一個人,喜怒哀樂都會跟著她而起伏,隨時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
冉曉松的臉頰貼著他的胸膛,聽著他強烈的心跳。
「我不想你因為我而受到傷害,我也不想別人來傷害你……」
她如此戀他,教他怎捨得下她。
「傻瓜……」
他低下頭,強勢地吻住她,這個吻傾注了所有的情感與愛憐。他渴望愛她,也同樣渴求她的愛。
他摟著她,隨著親吻一起躺臥在柔軟的床上。他的手指探入她的衣襟內,觸碰到抹胸上的細線,輕輕佻了開,雙唇隨即而至,沿著臉頰、頸項、鎖骨,吻上她雪白的酥胸。
冉曉松忘了哭泣,只感覺呼吸逐漸加快。
他……要和她圓房了嗎?
她緊張萬分,想起先前紅姑娘曾經跟她提點過的話,決定放手一試。
她大膽伸出手,主動脫他的衣服。
戚衛城強而有力的身體包圍著她,他的視線如火,似要將她燒灼融化。她圈住他的頸項,主動再吻上他,除去所有衣物後,身與身的貼近,讓她更加深刻感受到他的一切,包括他的心。
「我想要你,想要你成為我真正的妻於。」他的氣息暖暖地輕拂她的耳畔。
她也想要他,在這世上,沒有人比她更想要他。
他的手指在她身上游移,她的氣息開始紊亂,渾身滾燙。有那麼一刻,她懷疑自己是不是病又發作,又開始發燒了。
而他,同樣全身火熱。他凝視著她因動情而嫣紅的瞼蛋,有著深深的滿足,他愛看她這模樣,愛看她所有的情念只為他。
他的熱情貼著她,當兩人結合的剎那,她瞬間感到一陣劇痛。他屏息看著躺在身下的她,有些擔憂。
「疼嗎?」
她咬著唇,疼得說不出話來。雖然紅姑娘告訴過她,但仍是比想像中還要疼上數倍,可因為是他,她能忍。
「別怕,有我在……我會陪著你……」
「嗯。」她相信他,全然地信任。
命運將她交給了他,她知道他會守護她。
他輕輕撫著她,原本緊繃的身子逐漸放鬆——甜美的愉悅趕走所有顧慮,真實的結合代替所有不安。
她毫無保留,身體、心靈,全部交付給他,一輩子。
或許,在很久很久以前的那個雨夜,在他們初相識的那一刻,他們便注定了要彼此相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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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
他看了她幾乎一夜。
熊熊火光映照南甲,她的臉仍然蒼白,毫無一點血色,連嘴唇都是青的,即使在昏迷中,她仍是眉頭深鎖。
這女孩身上……似乎背負了很大的責任,如同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