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相公的嫁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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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頁

 

  醉漢打了個嗝,眼神迷濛。「所謂物極必反,八字爛過了頭,就未必真是爛命,更何況……」又打了個嗝。

  「你別磨磨蹭蹭的了,說快點行不行啊?」戚小衛喊道。真急死人了!

  「嘿!」醉漢衝著冉曉忪笑,露出大大的黑牙。「我怕你們賴帳——」

  天香從荷包裡拿出銀兩,放在桌上,也急道:「行了,你快點說吧。」

  醉漢拿了銀兩,放在嘴裡咬了一下,呵呵笑了兩聲,才又道:「除非他娶了一個命比他更糟的……正所謂負負得正……」

  「什麼跟什麼啊!」戚小衛翻了翻白眼,已經聽不下去,分明是個騙錢的。

  「她呢?如何?」冉曉松將自己的八字推上前。

  「此女本活不過二十五,不過……嘿嘿……」

  嘿什麼嘿,這醉鬼真是磨人!戒小衛急得想揍人了。

  「請我喝酒。」醉漢笑道。

  冉曉松請店小二再送上兩壺酒,醉漢滿足地猛灌了幾口,滿面通紅,才接著說道:「有人來沖喜了。」

  「誰?」

  「該來自己就會來了。」

  「是指成親嗎?成了親、沖了喜,便成,是嗎?」天香問,如果是這樣就沒問題了。

  「嘿嘿,有好戲可看……」

  「什麼好戲,你講清楚點行不行?」戚小衛急叫道,用兩瓶酒換來一句不清不楚的廢話,真會逼瘋人。

  「外頭有人在吵架……哇哇,打起來了!」醉漢看著窗外,助陣叫囂了兩聲,還朝樓下丟出酒瓶,唯恐天下不亂。

  「張鐵拐,你認真點行不行啊——」

  戚小衛才激動喊著,張鐵拐突然站起身,抓了身旁的枴杖,「健步如飛」地跑下樓去了。

  「喂,此地不宜久留,你們也趕快離開吧!」在三人驚愕的注視下,張鐵拐大聲丟下一句,即迅速消失在樓梯口。

  「他的腿……」天香不可置信地看著這一幕。

  「我們遇到騙子了!」

  戚小衛大叫,冉曉松則疑惑地看著窗外湧進一陣濃煙。

  「什麼味道?」

  茶樓四週一陣人聲騷動,街上有人尖叫奔跑。

  「怎麼回事?」冉曉松不解地看著周圍的人開始往樓下跑。

  「有東西燒起來了!」戚小衛叫道:「我們趕快離開這裡!」

  她二話不說,抓著冉曉松就跑。三人奔到樓梯口,才發現緊鄰茶樓旁的木房早已燒了起來,而且整片火已快速延燒過來。

  「失火了!」

  戚小衛擋在冉曉松面前,護著她往後退到另一側的窗台邊。

  「現在怎麼辦?」天香急叫道,從沒看過燒得這般快速的火勢,驚慌失措。

  「為什麼我又遇到這種事?」小衛喊道,想起了三年前曾經發生在戚家書房的那場大火,那幾乎是她人生中最不想回憶的經驗。

  冉曉忪被竄鼻的濃煙嗆得猛咳。

  「我們從這裡爬到旁邊的房子去——」小衛指著層層疊疊、櫛比鱗次的屋舍,頭一個跳出窗台,手攀著屋簷,腳踮著牆緣,緩緩踱了過去。

  一跳到鄰屋,小衛立刻對著兩人叫道:「成了!你們快過來!」

  「小姐,你行嗎?」天香護主到窗台邊。

  冉曉松猛咳,被煙熏得眼淚直流。

  「快,這房是竹木搭建的,燒得很快。」小衛大喊。

  冉曉松硬著頭皮站上窗台,勉強試著像小衛那樣,兩手攀屋簷腳踩牆緣踱過去,可她個頭比小衛嬌小,這距離對她而言有些困難,且她手臂的力量不夠大,才移了兩步即有些吃不消。

  天香和小衛心急如焚,眼看火勢在天香身後延燒,冉曉松也是既害怕又心急,努力撐著讓自己踱過去。

  「大嫂,撐著點,就差一步了。」小衛伸長了手,橫過半個身子,想及早幫忙拉冉曉松過來。

  冉曉松移動了一步,伸出於握住小衛的手,眼看就要跨出最後一步,忽然茶樓部分屋頂崩塌,一聲巨響和巨熱同時襲來,天香尖叫一聲,冉曉松猛然踩空,身子整個向下墜——

  第十章

  戚衛城來到軍巡鋪,為水軍隊驗收近來新建造完成、備有二丈飛梯的滅火水車,並和二弟戚衛然討論訓練士兵熟練使用和操作的計劃。

  今日他的行程並無公開,所以當冉暮竹來軍巡鋪找他時,讓他有些訝異。

  當然,她一個姑娘家的出現,在全是男性士兵的軍巡鋪裡,儼然形成一副奇特的景象。

  「如果你是因為建築限令的事過來,恐怕你要白跑一趟了……」戚衛城微笑道,親自為冉暮竹倒了杯水。

  「我是為了大姊的事。」冉暮竹臉色很沉。

  「曉松她人很好,你不用擔心。」

  「好?」冉暮竹冷聲道:「聽說你每天逼她看帳本管帳。」

  「她遲早有一天要當家作主,掌管戚府內的事物。」黑石伯每日分配的工作,他自有分寸拿捏。

  戚衛城說得很是輕鬆,冉暮竹聽得火冒三丈。

  「你這樣她的身體怎麼吃得消?大姊是那種有苦也不會說出口的人,更何況她對你——」話語打住,她咬了咬牙,才又忍著氣說道:「總之,你別利用她對你的一片心。」

  戚衛城看著冉暮竹,搖了搖頭,但笑不語。

  「你笑什麼?」

  「你……放過紙鳶嗎?」

  「啊?什麼?」沒頭沒腦的說什麼呀。

  「放紙鳶你必須懂得適時放線,它才能迎著風飛得高、飛得遠。相反地,你越是想緊緊抓住它,它反而會斷了線,離你而去……」

  冉暮竹沉默了下,冷著臉說道:「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麼?」

  「曉松身子是弱了些,但她的病絕大部分是被『養』出來的。」他直指問題核心,冉暮竹對冉曉松確實保護過了頭。「她需要的是更多『有可能』的生活,我相信她會是一隻破繭而出、展翅高飛的美麗蝶兒。」

  「你這話什麼意思?」她的臉色乍變。「你現在是在指控我嗎?」

  戚衛城微笑,真摯道:「你愛護姊姊的那份心,我很明白,也打心底欽佩,但曉松現在是我的妻子,現在的她,由我來守護,我希望你能相信我,安心將她交給我,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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