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你就離開了?」端木凌想起那天她在村子裡同林夫人說過的話,如是推測。
「沒,」莫新柳奇怪地看他一眼。「雖然對他很失望,但我還是留了下來。」
「為什麼不離開?」端木凌帶著隱隱的不滿,又插了進來。
但莫新柳比他更不滿,她狠狠地瞪他一眼,專斷地說:「不許插嘴。」
見他不再說話,她滿意地一笑。「那時,我常常告訴自己,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很普通的事,況且我和他並不相愛,也從沒機會培養感情,反倒是和他青梅竹馬的若侮有深刻的感情,我說服自己,他們才是相愛的一對,而我只是他義務要娶的妻子。」
「本來日子就這麼平平淡淡地過下去,直到我認識梓顏。要不是梓顏,我相信就算發生了那件事,我也不一定有勇氣離開。」
她說著,總算在哀傷中露出一抹淺笑,可以說,梓顏是她灰色的過去中唯一的一抹陽光。
端木凌也笑了,心中第一次對那個叫「梓顏」的傢伙有了好感。
「梓顏真的是一個很有趣的人,她表面上唯唯諾諾,是個再老實不過的姑娘,事實上,她離經叛道,視一切世俗禮教為無物。那時候,我教她彈琴、下棋、刺繡,她就跟我說了很多有趣的故事,歷史的,愛情的,妖魔鬼怪的……」
「我真不知道她怎麼會知道這麼多。她的話常常很奇怪,夾雜著很多我根本聽不懂的東西,有時候我會想,到底是什麼樣的家庭才教得出梓顏這樣的孩子?甚至有一次,我有一個奇怪的念頭,她好像,好像不屬於這個世界……」
頓頓,莫新柳繼續說:「那段時間我真的很快樂,是娘親死後再也沒有過的快樂,快樂得我以為日子會永遠這麼下去,直到那一天,也就是你碰到我的前一天,我發現自己懷孕了……那一刻,我對未來又有了期待,再次以為也許我真的能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家,可是,可是……」
她低下頭,靈魂彷彿抽離。「當我想要告訴他這件事時,卻發現他正和我的丫鬟頤泠在一起,說著一些不堪入耳的污言穢語。他們一起背叛了我……其實那時,連我也不知道自己所怨恨的究竟是誰,是我的丈夫林崇楓,還是我情同姐妹的丫鬟頤泠。」
「那現在呢?」端木凌終於忍不住又問。
「當然清楚了。」莫新柳似笑非笑地瞅了他一眼,似乎看穿了他心底的介懷。
「我從來沒有真正愛過林崇楓,沒有愛當然也沒有恨……可是頤泠不同,她從小和我一起長大,母親死後,她幾乎是我唯一的親人,我以為我們親密無間,可誰知我在她心裡卻如此不堪……一
一顆晶瑩的淚滴自眼中落下,在粉嫩的瞼頰上留下一條軌跡。很快,端木凌的衣服就被淚水給淹沒了。
起初,他是任著她哭,任著她發洩,但半柱香後,他終於受不了了,驀地起身。
「怎麼了?」莫新柳拾起淚眼看著他,整個人哭得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他沒有回答,只是再次將她橫抱起,輕輕一躍,他們又回到了地面。
走進屋,端木凌把她放下。「我帶你上去,不是為了讓你哭。」
看到她哭,他也跟著心煩。從沒想過會有人的淚水,對他的情緒產生這麼大的影響。
「以後再也下帶你看月亮了。」看著她單薄的身體微微顫抖,紅通通的明眸中浮著水氣,他心中一陣抽痛。
「什麼?」莫新柳睜大眼睛,想要抗議,卻來不及再說出什麼。
端木凌不再多言,一傾身,薄唇狠狠壓在她的唇上。她先是一愣,張大眼睛,微啟唇,呆呆的……
端木凌受不了地命令道:「閉眼。」
她這才聽話地乖乖閉上眼。隨著他開始吮吸,探人,挑逗,她也漸漸迷醉,沉淪……似乎有股莫名的火焰在體內竄燒,燒得她不知所措,燒得她想抗拒卻又無力抗拒。
他的攻勢漸漸往下,輕輕吮吸她雪白的頸,再輕咬,一次又一次。莫新柳情下自禁地呻吟,背脊竄過一陣奇異的戰慄,然後那心火燒得更旺了。
「好熱。」她禁不住呢喃出聲。
短短的兩個字教男人一下子停住攻勢,他有些複雜的看著懷裡的她。
昏黃的油燈下,她美麗的面孔反射出金黃的色澤,漆黑的瞳孔中閃爍著耀眼的流光。她是那麼柔弱,晶瑩小巧的面容,楚楚可憐的大眼睛,烏黑順滑的長髮散在腰問,纖細動人。
就是這樣的她,讓他移不開目光;就是這樣的她,讓他的心就此淪陷……
該死的是,他心頭隱隱冒起的甜蜜讓他覺得這一切甘之如飴。
「如你所願。」他輕輕淺淺地笑了,那笑容猶如那誘人一食再食的罌粟,帶著平日罕見的邪魅。
莫新柳不禁看呆了,軟弱地順從自己的本能,她湊上去擷住他唇角的笑,輕輕一舔。
小小的舉動引來男人更大的反應。端木凌在一陣錯愕後,摟住她的腰,更猛烈地侵佔她的唇,掠奪她唇裡的芬芳和甜美。
啊,她覺得她幾乎無法呼吸,渾身像是要燃燒起來一樣。不耐地微微扭動身體,抱怨還沒出口,就感到胸前一涼。
她還沒反應過來,就聽男人沙啞的聲音穿透她激烈跳動的心臟,灼熱的氣息拂上她的耳朵。
「這樣還熱嗎?」他不疾不徐地問。
熱!她想回答,卻只聽到自己激烈的喘息,然後一隻大手親暱地覆住她溫暖柔軟的胸脯……
轟!
她再也無力思考,只是本能地揪住他的前襟。一種令她心蕩神馳、魂魄失守的熱正以排山倒海之勢而來,既吞沒了她,也攻陷了他。
在喘息和顫抖中,兩人心甘情願地被牢牢東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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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新柳自昏沉中醒來,覺得頭嗡嗡地作響,四肢可恥地酸痛著……她第一萬零一次的後悔,為什麼她要喝酒呢?為什麼她要因為一時貪嘴而去喝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