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總是會變的,我的胃在這幾年已變得強壯許多,我現在就是喜歡吃這種東西。」她回著他的話。
他起身,走到她辦公桌前敲了幾下,「說不後悔是騙人的對吧?你很後悔當年做錯的事情吧?」
他總是拿言語來傷害她,而他發覺她似乎也覺得無所謂,「如果你沒離婚,你會是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根本不必為了生活和三餐而煩惱。」
「粗茶淡飯也不錯啊!」她笑得很恬靜,「我靠我自己的能力養活自己,我並不覺得這有哪裡不好!」
她吃完飯團,將垃圾袋丟入垃圾筒,「最起碼我覺得我的日子過得很充實。」
「我待你不好嗎?我虧待過你嗎?」為什麼明明做了虧心事的人是她,可她卻可以這麼的淡然?
「你待我很好,我很感謝你。」她知道他聽不懂她為什麼感謝他,而她感謝他的原因只是因為是他讓她擁有如此善體人意的小同,不過她絕對不會告訴他的。
「感謝我讓你如願離婚是嗎?你和他在一起多久了?!」他的眼神透露出憤怒的光芒。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但隨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他高興把她想成怎樣是他的事,腦子長在他的身上,她管不著。
站起身,她的眼前突然感到一片昏暗,身子踉蹌了一下,幸好東顯壑出手扶住她。「謝謝。」她揮開他的手,避免自己與他有任何的接觸。
「你怎麼了?」
「沒事。」她搖頭,不願回答他的問話。「我很好。」
「你看起來不像很好,去看醫生了沒……」就是這樣,他總是不自覺的對她透露出關心,東顯壑忍不住徹底的嫌惡起自己來。
這與他的初衷差太多了,他原本是打算讓方思聆來這裡工作,然後他要狠狠的折磨她、嘲諷她,讓她每天過著生不如死的生活,讓她跪在他的面前求他,讓她後悔她曾背叛了兩人的愛情,讓她知道她是多麼的愚蠢,不牢牢的握住手中的幸福……這些全部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可,在乍見到她至今,卻全都變了調。
「沒有,我知道我是有一點貧血,沒事。」她揮揮手。
東顯壑不知道是在氣自己,還是氣她不會好好照顧身體,他一手拉住她纖細的手腕,她瘦得就像骷髏一般。
「放開我,總經理,請你放尊重一點。」方思聆冷言斥道,卻是怎樣都掙不開他的手。「放開我!」
門在此時被敲了幾聲,然後打開了,東瑞棠走了進來,看到眼前的景象,他一時啞住,「二哥,你們在做什麼?放開她。」
這樣不好吧?他二哥的樣子看起來好像想殺了方思聆似的,縱使是離婚了的前妻,不是也可以當朋友嗎?
「我要帶她去看病。」東顯壑冰冷的說道,不顧方思聆是不是想和他一起走,他拉著她就往門口走去。
而東瑞棠則是識相的往後退,讓東顯壑經過。
「東顯壑,你放開我!你瘋了是不是?我告訴你我沒病,我不用看醫生!」她在他的耳邊喊著,手也不停的拍打著他的手,可還是硬被他拖入了電梯裡。
方思聆氣極了,痛恨自己為何還得活在他的羽翼之下,她與他不是已經斷得一乾二淨了嗎?
如今他又對她這麼關心做什麼?如果真要對她好,那當初又何必傷害她?!她的眼底蓄滿淚水,手倔強的抹去了。
「中午休息時間已經過了,總經理,我得上班了。」
「你放心,你只是和我一起去出差而已,我可不想用一個有病的員工,哪天如果你不小心昏死在我們公司,不知道的人還會誤以為是我們虐待員工呢!」
「放心,我就算死,也不會死在你們公司裡。」
「那最好,所以你得和我上一趟醫院。」
你看她的樣子也知道,她身高一百六十二公分,竟然還不到四十公斤,這就是很典型的營養不良:而且她這樣應該也不是最近的事,而是長期性,我開藥給她讓她補充一點營養,不過最重要的就是她的三餐一定要正常,否則再這麼下去,最嚴重可能得住院了。
從醫院回來,醫生的話就一直在東顯壑的腦中響起,他認為她是真的過瘦,可卻沒想過她可能是長期營養不良,「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只是營養不良,又不是什麼病,你該不會是想用這一點來開除我吧?」她半帶挑釁的說著。
「你……該死的!你為什麼不好好的照顧自己?」東顯壑從醫院回來後,情緒就一直處在緊繃的狀態下,而方思聆又這麼的若無其事,終於讓他忍不住爆發。
「我為什麼沒有好好的照顧自己?如果我沒有好好的照顧自己,我早就從頂樓跳下來了!」她也對著他回吼道,過往的怨、委屈,以及恨意再也壓抑不住,此時徹底的從眼底浮現。
「你現在到底想要我怎樣?你要我走嗎?我可以立刻收拾東西離開;但你若是要我留下,我還是會留在這裡,因為我需要你支付的薪水過活,好!你現在可以一次說清楚啊!」
她眼中那股毫無掩飾的恨意,他突然看到了,他從來就沒有看過她這麼激動的與他對吼過,就連離婚簽字那天都沒有。
方思聆問得好,他到底想要她怎樣,他該一次說清楚,是啊!他到底想要她怎麼樣……
他想要她好好的活下去,就算在離婚後再見到她,他也不希望她像現在這樣,瘦得像皮包骨。
他頹然的坐在椅子上,他輸了,「以後我會早點到公司,順便把你的早餐帶來;中午如果我去員工餐廳用餐,你就得和我一起去,我上哪兒吃飯,你就得跟著去。」
「憑什麼要我這麼跟著你?我要怎麼做是我的自由。」她不從,他無理的要求叫她怎麼能接受?
「是啊!你要怎麼做是你的自由,不過別忘了你是我的職員,你領的是我的薪水,而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