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好個峰迴路轉、百轉千回的發展,他的頭好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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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凌波失了記憶,絕不會輕易相信我說的一切,甚至可能無情地痛下殺手。老實說,若死在凌波手中,我不怨也不悔,可紅袖還小,我不能帶她去冒這個險,是以……」
「是以就托孤給我了!」漫步在醉紅楓林內,谷懷白白眼斜睨身旁的魁梧男人,一臉瞭然的接腔。
微笑點頭,童魁頓足凝睇著自己的小師弟,深黝眼眸中有著滿滿的感激。「你把紅袖照顧得很好,師兄真不知該如何謝你……」
「別這麼說!」揮揮手打斷感激言語,谷懷白笑道:「其實這些年多虧有紅袖陪我,日子才不無聊,說起來我還得感謝師兄你呢!」
此話一出,師兄弟兩人默契十足的相視一笑,好一會兒後,童魁才轉入正題,緩緩開口詢問:「你與紅袖是怎麼回事?為何她會離開你身邊,還哭說你不要她了?」
「呃……」提到這檔子事,谷懷白就尷尬了,摸著鼻子不知該怎麼說才好,支支吾吾了老半天後,終於忍不住歎了口長長的氣,將來龍去脈說了個明白,最後還乾笑不已的偷瞄當爹的人。「二師兄,你說這該怎麼辦?」
糟!二師兄會不會怪他照顧得太周全了,把紅袖一顆少女芳心也順便「照顧」了去?
「那你心中是怎麼想的?」沒有他預料中的責怪,童魁雖然剛得知時頗為訝異,可不到一會兒便心平氣和的反問。
他怎麼想的?
被問得一愣,谷懷白直覺脫口喊道:「紅袖是我的小師侄,我能怎麼想?」
「小師侄也不見得不能升格當娘子。」忍不住輕笑,童魁一臉的理所當然。「大師姊都可以升格當師娘了,為何我家紅袖不能?」
呵……小師弟的人品,他是信任得過的,若女兒托付終身的對象是小師弟,他只有欣喜哪!
又拿他爹娘出來說嘴,怎麼師兄姊都是一個樣啊?
瞪著眼前笑得一派自然的臉龐,谷懷白滿心的悲憤。「二師兄,這種話你也說得出口?我和紅袖若在一起,那是逆倫悖德的,你絲毫都不想阻止嗎?」
嗚……為何他們師門淨出這些奇人啊?
聞言,奇人笑了,果然一點都不在意。「我們幻天派向來無視世俗禮教,否則怎會有那『師門傳統』,你說是吧?」
此話一出,谷懷白垮下肩,徹底無言,連悲憤的力氣都沒有了。
「好好好,不逗你!」見他這般沮喪樣,童魁拍拍他的肩膀聊表一下安慰後,這才神色轉為慎重,正經問道:「小師弟,重要的是你以什麼心情看待紅袖?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強,若你真只把紅袖當作晚輩,對她無絲毫男女情意,那麼我想她再也不適合待在你身邊了,我與凌波會將她留下,不再讓你困擾。」
「誰、誰說她讓我困擾了?」一聽到他要將陪著自己十幾年的人兒從身邊帶走,谷懷白急了,惱怒地漲紅了臉叫道:「二師兄,你不講道義!我十幾年來,把屎把尿的將紅袖從小小娃兒帶到這麼大,現在你才要來搶,還有沒有天理啊?我不管!紅袖得待在我身邊,不許你帶走。」
童魁聞言不禁感到好笑,試圖和他講道理。「小師弟,就算你要留下紅袖,她也不可能陪你一輩子啊!」
「怎麼不能?」瞠眼怒瞪,不給講理。「我就要紅袖陪我,沒有她在身邊,我吃不下、睡不著,形銷骨立,你賠得起嗎?」
瞧瞧他,這是為人師叔會說的話嗎?或者……他對紅袖根本不是單純的師叔侄之情,只是自己尚不自知?
想到這兒,童魁笑了,緩緩又道:「小師弟,小女娃長大了,總有一天得嫁人的。別說是你,就算是我們當爹娘的,也沒辦法將女兒留在身邊一輩子的。」
被堵得愕然窒言,谷懷白說不出話了。
見娃娃臉上滿是落寞,童魁拍了拍他,沉聲開口,「認真想想,你對紅袖除了師叔侄之情外,真的沒別的了?除了某個身份外,你是沒有任何權利要求紅袖陪你一輩子的。」
他對紅袖除了師叔侄之情外,還有別的嗎?
唉……他也不明白,只知道自己少不了那個愛管東管西,老愛限制他喝酒的小師侄,甚至……
甚至只要一想到未來她要嫁給個陌生的男人:心中就莫名竄起一把火,而那火莫非就是人家口中說的……妒火?
想到這兒,谷懷白掩面呻吟,哭喪著臉哀聲慘叫。「二師兄,我不想和我爹一樣當個老不修,可是如今看來,我極有可能承襲這可怕的『師門傳統』啊!」
嗚……命運是會遺傳的嗎?
他們谷家歷代專吃窩邊草,連自己都逃不過,這真是太可悲了。
聽他哀嚎,童魁不禁哈哈大笑。「哈哈哈……放心吧!你和紅袖的年齡差距可比你爹娘少多了!再說,這樣挺好的,不是嗎?我們的『師門傳統』頗有特色,一點也不流俗呢!」
聞言,谷懷白抱頭哀叫得更加淒厲,只能蹲在楓樹下畫圈圈。
嗚……師門淨出奇人,谷家專出亂吃窩邊草的賊人,這傳統……這傳統……嗚嗚,無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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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晚,暮色低垂,木屋外,童紅袖坐在高疊的柴堆上,抬頭怔怔地凝望著因為映照著天邊霞光而更加火紅,彷彿似要燃燒起來的楓林,心思卻已不知遠飄到哪兒去了。
先前,爹與小師叔到林中散步閒聊去了,後來爹帶著一臉的笑先回來,並且藉故與娘一同離去的時候,還偷偷給她使了個奇怪又詭異的眼色,讓她百思不得其解。
而小師叔嘛……至今尚未回來!
咬著唇,她忍不住輕歎了一口氣,不懂自己還留在這兒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