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暗戀他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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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頁

 

  現在的她要取得第二顆鈕扣,是多麼輕而易舉的事,然而經過這麼久,她的少女心終於想透了。

  鈕扣只是一個象徵,一個沒有生命的死物,就算自己得到了它又如何?遠不及現在,能真真實實地讓自己擁抱溥君頡。

  只有溥君頡愛她、願意給她感情和承諾,她才能得到真正的幸福,否則,一顆鈕扣又有什麼用?

  正當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際,一聲呼喚驚醒了她。

  「請問……」一個低啞蒼老的聲音問道:「請問君頡人在哪裡?」

  寧靜驚醒了過來,她連忙收拾好手上的衣物站起身來。「君頡在練球,您找他有事?」

  眼前的老者西裝革履、氣派大方。看他倨傲的濃眉與高買的神情,一見便可看出是個不簡單的人物。

  可此刻的他,臉上卻帶著謹慎的神情,態度十分小心。「呃……我只是想看看他。」

  「您若要看他的話,可以到看台旁去,還是說您要在這裡等?」

  「不不不……」老者有點著慌,樣子看起來很心虛。「我遠遠地看他一、兩眼就好。」

  「那麼我帶您去看台邊吧!」寧靜對他笑一笑,接著帶他穿過休息室,來到看台旁的座位上。

  球場上,溥君頡正頂著艷陽,揮汗如雨地在球埸上奔馳,如一隻敏捷而姿態優雅的花豹,驕傲地展示上帝給予的傲人天賦。

  「看,他是不是很出色?」看了半晌,老者突然出聲問道。

  寧靜訝異地望了他一眼,接著微笑。「是的,在我眼中,世界上沒有比他更出色的人了。」

  一直到現在,老者才將眼光放在寧靜身上。

  他別有深意地凝視她,緩緩地開口:「妳就是報上說的那個未婚妻?」

  寧靜笑容一滯。她垂下眼,淡淡地笑著。「是。」

  「嗯!」老者沒說什麼,眼光又轉回球場上去,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又開口問道:「妳喜歡君頡什麼?」

  「他的一切……」

  心裡轉了幾轉,約莫知道了老者的身份,寧靜並不激動,也沒有刻意討好的姿態,仍是淡淡地。

  「從我見到他的第一眼,便那麼莫名其妙地喜歡他了。」

  「莫名其妙?」老者啞然失笑。「好、好,這是我聽過最荒謬、卻也足最誠實的理由。」

  兩人之間靜默下來,然而看向球場上的目光卻都足一樣的:愛憐、驕傲、熱情而充滿信心的。

  他們坐了很久、很久,直到溥君頡放下球拍,往休息區走來為止。

  「我得走了。」老者突然站起來,神態有一絲驚慌。

  「可是君頡練完球了,您不和他聊聊嗎?」寧靜訝異。

  「不了,我想他不會喜歡看到我。」老者黯然。

  「怎麼會呢?您是他父親,他不可能會不開心的。」寧靜不明白兩人的關係。他不是君頡的父親嗎?為何卻好像很怕君頡的模樣?

  「妳不會懂的。」搏父苦笑。「我真的得走了,否則君頡會不高興的。」

  「溥先生,您別走,」寧靜拉住他。「既然來了,就和他說說話,我想你們很久沒見面了。」

  「我們之間無話可說,我還是不留下來了。」博父急忙站起來,似乎真的很擔心自己被溥君頡看到。

  但來不及了,當寧靜回頭時,她已經看到搏君頡站在兩人眼前,臉上透出比冰還冷的神色。

  第九章

  凝視著他冷凝的臉龐,寧靜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君頡,我不明白,他是你的父親,你為什麼要這麼不留情面!」

  她深愛著溥君頡,所以無論他怎麼對自己,她都能默默忍受,但她無法理解博君頡對待溥父的態度簡直把他當空氣,完全無視於他渴求的眼神與希望。

  一個驕傲的老人家,變得如此卑微、低聲下氣,完全只是為了自己的兒子啊!溥君頡竟然這麼絕情,連話都不願意說,只是指著門外別過臉。

  她同情老人臉上的失望與沉默。

  溥君頡犀利地看了她一眼,眼神裡沒有任何感情。「這是我的家務事,我不希望任何人干涉!」

  家務事巴一句話擊碎了寧靜的心。

  她垂下眸子低聲說:「我知道我沒資格管,在你眼中,我不過就是呼之則來、揮之即去的床伴,一個可以利用、美化你形象的未婚妻。」

  「妳說什麼?!」溥君頡暴躁地圈住她的肩膀,粗聲吼道:「妳竟把我當那樣的人!嗄?」

  「難道不是嗎?」她已經累了,不想再裝作若無其事,欺騙自己活在快樂的假象裡。這份愛,愛得痛苦、愛得心酸,愛得讓她沒有把握與安全感。

  天上的星子本來就是難以接近,自己為何自不量力以為可以人定勝天?

  寧靜以為,只要她愛得夠深、夠堅定,就可以克服所有障礙,得到自己想要的幸福。

  她努力去取悅他,迎合他的一切,可除了身體上的接觸外,她什麼都沒得到,甚至連一個承諾也沒有!

  說不要是騙人的!她多渴望能親口聽他說愛她,說他對她此生不渝,她不要犧牲奉獻、讓自己委屈地躲在角落裡。

  可在自己付出這麼多後,溥君頡竟然用「這是我的家務事,我不希望別人來干涉」這句話來拒絕她。說到底,自己在他眼中只是個不相干的外人,而且是一個沒有自由、沒有自我的外人:

  再這樣下去,又有什麼意思呢?

  「妳後悔了?」溥君頡陰鷙地說:「我並沒有逼妳。」

  「是,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是找自甘下賤,與任何人無關。」

  寧靜緊緊握住拳頭,直到銳利的指甲刺破掌心仍不自覺。「對不起,溥先生,我太高估自己了,我以為我可以忍耐,將我們的關係視若平常,在你說緣分盡後,我就可以自在地離去。」

  淚水流下臉龐帶來一陣的暖熱,爾後變得冰涼。「但我發現,我並沒有那麼地瀟灑,我還是和普通女人一樣,想要安定、想要承諾,我不要繼續活在這麼虛假的感情裡,騙自己說我是你的愛人,對媒體謊稱我是你的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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